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便停了,活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将剩下两个字儿堵住了一样。
阮玉澄手中匕首既准又狠的刺中她心窝,叫她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死的很快。
阮玉澄低低的笑了一声,既短促,又危险,那把匕首被她拔出,随即捅到自己小腹。
那个位置拿捏的很好,不会死,但看起来却很危险,即使没事儿,也会叫人觉得那是死里逃生。
没人知道看起来温柔秀婉的阮玉澄知道这些,就像没人知道,她并不是所谓的阮玉澄一样。
踉踉跄跄向前几步,她凄声叫道:“快来人,有刺客!”
赵公往北军去时,却是晚了一步,他也是老臣,素来颇有名望,虽然无人为难,但还没能入内,话都没说,便被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北军把控外城,同其余几个楚王旧部联合,已有逼宫之像,南军箭在弦上,防备着即将迎来的恶斗,一旦长安战起,天下只怕就要乱了。
更不必说,匈奴还在北方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委实叫人忧虑。
何公听赵公说了,面沉如霜,半晌,方才道:“叫宫城禁卫戒备,卫戍皇城。”
这便是有开战之意了。
“不可,”赵公劝道:“外有强敌,内部再开战,只会内耗国力,令贼子取笑。”
“不然呢?”何公道:“北军既然敢在这时机起事,便有叛逆之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我不是反对诛杀此等叛贼,”赵公苦口婆心:“只是先帝新丧,外有强敌,大周经不起动荡了。”
李公面色冷肃:“赵公以为如何?”
“一时之间,我也无计可施,”赵公摇头叹道:“他们既然起事,便是拿身家性命去赌,绝不是许诺再不计较便能了事的。”
“那怎么着,”李公道:“看着他们攻陷皇城,置若罔闻?”
他们在那儿说话,这会儿终于停口,一直未曾开口的陈公环视一周,忽的跪地,向皇后与太子道:“臣有一言,万死难恕,但请殿下与娘娘一听。”
锦书心头沉沉:“陈公请讲。”
陈公顿首道:“他们此番起事,是为楚王,想要安抚,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倘若叫楚王登基……”
“放肆!”他这话还没说完,何公勃然变色,手中茶盏掷地,怒道:“楚王不过庶孽,先帝有嫡长子在,生前册立东宫,明旨传位,如何轮得到他!”
“不妥,”赵公也摇头道:“太子殿下乃是先帝嫡长子,倘若叫楚王继位,却将太子置之何地?万万不可。”
“缓兵之计罢了,”陈公道:“楚王继位,即可安抚北军诸将,不致使他们生有异心,大周也可全心全意度过难关。”
“至于太子殿下,”他看一眼皇后与太子,道:“何妨立皇太弟。”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何公冷冷道:“为叫一群逆臣宽心,竟使得皇位空移,岂是人臣所能为?”
陈公静默不语,显然也认可这话。
一时间,前殿内安静起来。
“叫楚王过来,”锦书握住承熙手,道:“咱们听听他怎么说。”
承安虽被拘禁,却未定罪,倒也没吃到什么苦头,被内侍引着入内,听人将方才所言说了,面露异色:“太子尚在,先帝遗旨存留,哪有叫我继位的道理。”
锦书淡淡一笑:“这么说,你自己没这个意思了?”
承安低头道:“我何德何能。”
“的确,”锦书垂下眼睫,冷冷道:“你是不配。”
这句话带了几分火药味儿,不只是承安,只要是生有耳朵的便能听出来,何公本就不赞同这事儿,自然不会开口说话,赵公也是一样。
陈公早知自己方才所说已经触及皇家嗣位传承的根本利益,眼见皇后冷淡,嘴唇微动,却没再度开口。
锦书淡淡一笑,转头去看陈公与承安,道:“二位不会想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吧?”
陈公唯有顿首:“臣惶恐。”
承安也低头道:“不敢。”
前殿气氛正是凝滞,边关急报却在这时到了。
薛廷伍尚未赶赴前线,匈奴却双线作战,一路取河西道,一路往关内道来,剑锋直指长安!
一听这消息,便是一直稳坐钓鱼台的陈公都有转瞬色变,几位老臣面面相觑,却未说话。
只是几日功夫,偌大家国,竟有风雨飘摇之态。
“都先退下,”锦书环视一圈,带着承熙进了内室:“楚王过来。”
另外几人微微变色,承安却很平静,轻轻应一声是,随之跟了过去。
承熙年纪还小,这几日经事却多,没了父皇在他前面遮风挡雨,他似乎一夜之间成长起来。
锦书看一眼他消瘦下去的面颊,道:“你怎么想?”
承熙微楞:“母后问的是?”
“方才陈公说的,对事不对人,”锦书温和道:“愿意吗?”
“不愿意,”承熙毫不犹豫:“这是父皇留下,再三叫我守住的。”
锦书微微笑了,承安低着头,没有动作。
“楚王兄,”承熙看向下首承安,轻轻道:“我知道父皇不喜欢你——当然,你也不喜欢父皇,我能够理解你们彼此,但是却没有办法站在你那边。”
“父皇对我很好,哪怕他做过许多不恰当的事,我依旧会站在他那边,”想起已经离世的父皇,承熙眼睛红了,却没有落泪,父皇走了,他就该尽力撑起这片天,至少,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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