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容听圣上说完这话,脸色登时一白,哆嗦着身体,眼泪不受控制的想要出来。
圣上只说是叫她去抄经,可没有说叫她什么时候出来。
难不成,是想叫她老死在里面吗?!
怨愤的看了锦书一眼,她下意识的想要张口说话,却瞥见圣上眼底隐约厉色,心中一凛,想起了之前那些忤逆他的人,都有什么下场。
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江昭容哆嗦着身体,老老实实地合上嘴,行礼退了出去。
她一走,圣上便凑过去锦书面前去,小心的看她脸色,低声问道:“没吃醋吧?”
锦书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圣上将她打发的这样干脆,我还有什么好吃醋的?”
“朕心悦你,便不需要遮遮掩掩,”圣上定定的看着她,语气坚定:“朕要叫所有人知道,你是朕心头肉,掌中珠,叫所有人都不敢轻侮。”
他们彼此之间既然有心,早晚都是要成事的。
锦书家世平平,膝下又无子嗣,他更要叫自己的态度强硬,不叫人轻看她。
他不是初登帝位的少年君主,被一时之间的火热情意,烧的失了理智。
他登基十余年,整合朝纲,平定外戚,有足够的底气,护住心爱的女人。
他不再年轻,但是,却也拥有岁月所赋予的坚毅与从容。
年过而立,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锦书目光柔和,托着腮道:“圣上待我好,我都明白的。”
她不过是小吏之女,家世低微,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只是一张脸罢了。
可圣上是天子,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她仅有的筹码,在他面前,依旧灰蒙蒙的不起眼。
他今年三十有一,她却未及二八,本就隔了十余个年头,难道还能指望他身边干干净净,一个女人都没有?
这样愚蠢的想法,锦书从来不会有。
何德何能呢。
她将是他此后的唯一,是他花丛的终点,这就够了。
人若总是在计较已经过去的,无法挽回的事情,反倒会失去的更多。
圣上却怕她心里酸涩,口中却不肯说,只是靠近几分,又一次问:“真的没吃醋?”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锦书看着他,有些好笑的道:“她也是圣上的女人,在我之前,便已经结识了你,要是恨,也是她恨我,哪里轮得到我去恨她。”
“圣上不必这样仔细着我的情绪,”锦书看着他,认真的道:“人是活的,心也是活的,谁没有过去呢?您不例外,我也不例外,大家都有,又何必去计较呢。”
她握住他的手,缓缓道:“圣上待我很好,我知道圣上对我有心,我也知道,从此之后,就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之前的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短短的一席话,叫圣上听得心潮翻涌,静默的将她看了又看,才缓缓的说:“能得到你,是朕的福气。”
“圣上知道就好,”锦书笑盈盈的看着他,道:“如何,是不是应该再赏我点什么?”
圣上听得微微一笑,揽住她的腰身,道:“再赏一个公主与你,如何?”
锦书微红的脸颊啐了他一口:“哪个稀罕。”
圣上揽住她微笑,笑完了之后,忽然道:“要不,朕为你取个字吧。”
锦书自小跟随母亲念书,但却不曾取过字,听得一愣,随即又问他:“什么字?”
“就叫怜怜,”圣上环住她的腰身,道:“好不好?”
“——怜怜?”
“朕的怜怜性情坚毅,尤胜世间男子,可若是能够选择,哪里又有人真的愿意叫自己这样强硬,而不是找一个肩膀依靠呢。”
圣上低头去亲吻她的额头,道:“朕觉得,越是你这样刚强的女子,越是最应怜爱。”
“所以每每见了你,都觉得,应该对你再好些。”
锦书听得心中一震,又觉触动,抬眼看着他,轻轻唤了一声圣上。
母亲去世得早,后来父亲又娶了继母,很快就有了小弟弟,没过多久又有了小妹妹。
明明是八口之家,可是他们姐弟三人在这里面,却生疏得好像三个陌生人一样。
父亲同母亲不合,所以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母亲留下的三个孩子,相对而言,他更加愿意亲近继母生下的三个孩子。
父亲待他们,不能说是苛刻,而继母张氏,也不能说是心性恶毒。
可是父亲除去他们之外,还有别的孩子,而继母张氏除去他们之外,也还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当然都顾及不到他们姐弟三人。
这样的境遇之下,锦书作为长姐,实在是不敢不强硬起来。
弟弟们都比她小,不依靠她,还能依靠谁?
舅舅虽然十分爱护他们,但是却也已经成家立业,她总不好老是过去打扰的。
锦书也只是世间的寻常女子,也想要同自己心爱的男子白头偕老,做一个什么都不想的单纯而明媚的姑娘,可是,谁来照顾她的弟弟呢。
她没有办法,只能让自己坚强起来,就那个柔软而娇弱的姑娘,静悄悄的在自己心里隐藏起来,从不在人前出现。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
她也怕疼,也会觉得辛苦,也会觉得疲惫,有的时候,也很想找一个肩膀靠一靠。
现在面前的这个人,他告诉你自己,他明白自己的辛苦,也明白那种无奈。
他为自己取了新的字,怜怜。
不知不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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