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快意,圣上盯着她看几眼,也随之笑了。
“——贵妃若是生了公主,朕拔了你舌头,好不好?”
仿佛是被猛兽咬了一口,鲜血淋漓的撕了一道口子,沈昭媛的笑容破碎开,脸色猝然白了。
“朕今夜甚是欢喜,不想动气,”圣上面上笑意淡的仿佛即将消失:“滚出去。”
沈昭媛身子都在哆嗦,似是脱力,面皮颤了几颤,屈膝扣头后,被两个侍女搀扶着,匆匆退了出去。
圣上只是因为方才沈昭媛语带恶意才如此,倒不是因为不喜欢公主,锦书明白这道理,眼见气氛微冷,便亲自为他斟酒,吩咐那边平白受了数次惊吓的舞乐继续。
圣上看她一看,眸光一动,随即暖了起来,众人知情识趣,重又言笑晏晏起来,似是方才那一幕不曾发生过一般。
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
临近年关,听闻这样的好消息,圣上自是极为开怀,等到晚间,锦书与他一道歇下时,唇边依旧带笑。
锦书穿着寝衣,枕着他的腿:“圣上此前,不是还说自己有前生记忆么,怎么连我何时有孕,都记不得了?”
圣上一本正经的想了想,道:“上一世我们见得晚些,怜怜是在夏日里有孕呢,所以前些日子你不舒服,朕也没往那方面想。”
锦书听得一笑,眉眼弯弯:“那圣上不妨提前告诉我,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可乖巧吗?”
“这种事情怎么能早说?”圣上答道:“若是说了,说不准又会有什么变故。”
锦书不信:“说到底,还不是你说谎诓我,唯恐来日生产,揭穿了你。”
“怜怜若是这样想,那朕也说不出别的,”圣上笑意温和:“左右,是不会告诉你的。”
锦书尤且不信,却也不再追问,淡淡一挑眉梢,枕着他的腿,合眼睡了。
夜色已深,沉沉之中,有清新静神的香料气息漂浮,圣上将她揽在怀里,合上眼许久,却无丝毫睡意。
满心满怀,皆是难以言说的欢喜与温情。
如此过了许久,他终于低下头,轻柔亲吻她眉眼,待到开口时,语气也淡的像是随时会化在空气中。
“……是个很像朕,也很聪明的男孩子。”
第38章 皇后
二十七日上午, 圣上便正式封笔, 不再理政,等到当天晚上,锦书诊出身孕之后, 更是不愿再回含元殿, 只留在甘露殿陪她。
这样的喜事,他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第二日便吩咐宁海总管亲自往姚家去,将这消息送过去。
宁海总管接受这吩咐的时候,圣上正在案前写什么,他本来还有些奇怪,觉得圣上既然封笔,此刻却执笔在写什么,有些奇怪。
他心中隐约有些不解,却也没敢表露出来。
等出了内殿之后, 徒弟夏邑才靠过去, 压着声音,小心翼翼道:“师傅,方才我在圣上边上侍奉笔墨, 往案上瞥了一眼。”
夏邑也是御前的老人了,若是小事, 必然不至于如此作态,这般谨慎,使得宁海总管心也一沉:“……写的什么?”
“奴才也没敢细看, 只瞟了一眼,”夏邑打量左右无人,终于轻声道:“仿佛……是册封皇后的圣旨。”
“——皇后?!”
刚刚入耳的时候,宁海总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句反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便迅速的掩住了自己的嘴。
“册封皇后?”他压低声音,凝声问道:“——写的是谁?”
“还能是谁,”夏邑目光扫向身后的甘露殿:“自然是圣上的心尖子了。”
“贵妃册封,也不过小两月呢,现下,竟要……”宁海总管不是没经过事的,到了这会儿,语气却也有些艰难。
“谁说不是,”夏邑年轻,比宁海总管更有感触:“贤妃娘娘出身大家,生有皇子,熬了这么多年,也只是贤妃呢。”
“这种事情,无非是个人缘法罢了,”宁海有些感慨:“贵妃家世使然,本是难以身居高位的,可谁叫圣上喜欢呢,简直恨不能放在手心里捧着,那给个什么位分都无可指摘。”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夏邑摇摇头,低声道:“老话儿总是有道理的。”
“这话是有些糙,可是叫人听了,也说不出别的来。”
宁海叹一口气,出宫去了:“走了,你仔细伺候着,贵妃入口的膳食用度都盯紧了,出了差错,你我脑袋都得搬家。”
这话说了,其实跟没说没什么区别,圣上爱重贵妃,连带着喜欢她腹中骨肉,哪个又敢疏忽呢。
宁海总管也不拖延,将自己带着惊异的一颗心安顿好,便出宫,往姚家去,将那消息告知于姚家人。
已经是二十八日,国子监休假,官员们也同样归家,姚望与姚轩姚昭倒是都在。
姚望听宁海总管说了,惊得一对眼珠险些从眼眶里脱出,大喜过望:“我早说贵妃娘娘是有福气的,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才多久呢,竟怀有帝裔了。”
他这话说的惊喜,除去对于权势名望的渴求,也是真的为锦书高兴。
宫中女子能依靠的,一是圣恩,二是子嗣。
锦书现下年轻美貌,圣上自然爱怜,只是终究如同无根浮萍一般,没有依靠,他日失了颜色,只怕晚景凄凉。
若是有了子女傍身,便是他日失宠,也一样心中有底,无需忧心来日归宿。
宁海总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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