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偏向自己儿子,又觉得她克夫, 也催着她首肯。
宋氏又不傻,哪里不明白这是肉包子打狗, 更不必说女儿出嫁还得再过好些年, 届时谁知是个什么光景。
她父亲前几年去世,家中只有老娘尚在,更帮不上什么忙, 由没有兄弟依靠,正是四望无助之际,却想起前些日子听人嚼舌头,说了几句二皇子的身世,心中才蓦然她生出几分希冀来。
姐姐入宫后几年,便开始往家里递东西,好歹帮衬几分,只是好景不长,很快便停了,再到最后,竟连消息都没了。
宋氏估摸着时间,总觉得那位二皇子的生母宋氏,备不住就是自己胞姐,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她来碰碰运气。
她说的时候,承安便在一边儿听着,目光略过她明显较之常人苍老憔悴的脸,才显露出几分温和。
倘若没弄错的话,这个宋氏确实是他姨母,生母的胞妹。
说的话对的上,五官也有几分相似,等到回宫,请秀娘辨认一二,便可确认。
他是在等同于冷宫中的环境长大的,身边伴他最久的便是生母与秀娘,说感情不深,绝对是骗人的,再去看面前同生母相似的宋氏,目光便有了几分温度。
“殿下,”老管家目光在他面上一看,咳了一声,先一步开口道:“借一步说话。”
他是从宫里边出来的,承安花了些功夫收服,也是心腹,此刻听他这样讲,语气隐含急迫,心中不觉一突。
“奴才说话不中听,殿下听了别不高兴,”老管家看着面前这位朝气蓬勃的皇子,低声道:“无论这母女二人是不是您的姨母表妹,都不要多事,给些银钱,趁早打发了就是。”
承安神情浅淡,不辨喜怒:“怎么这样说?”
“您现在是挂在皇后娘娘名下的,那此前的宋氏,便同您没关系了,这会儿您在外边认了姨母,叫皇后娘娘怎么想?”
“再则,”老总管目光深沉,道:“您觉得,圣上知道您同生母的家眷相处的好了,会怎么想?”
“殿下,”他语气中有叹息:“三思呐。”
确实。
因为他的降生,连徐太后的嫡亲侄女都不得册封,死的不明不白,更不必说他出身微末,圣上一根指头都不用,就能碾死的母家了。
一直到死,生母都没得过册封,更别说死后哀荣,惠及家人。
他大张旗鼓的认了宋氏,对她们反倒没什么好处。
“罢了。”本来就是半路上的亲眷,真正维系着的也是母亲对他的情谊,而非所谓的血缘。
承安顿了顿,道:“给她们足够的银钱,叫在长安置办个院子吧,安排几个人过去照料,别叫人欺负也就是了。”
“嗳,”老总管微微一笑:“您能想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承安勉强向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母亲去了这样久,除去他与秀娘会在忌辰生辰里怀念,以及寥寥无几的亲眷外,居然再也没人记得她了。
他这个人子,其实也做的很失败。
承安渐渐大了,锦书总不好每日盯着,加之不是亲生母子,彼此之间容易生出嫌隙,就更加不会在他那边安插人手了。
宋氏的事,还是从圣上那儿听得。
宁海总管将承安的安排说了,圣上也只是淡淡一笑:“算他还有些分寸。”便不再说话了。
锦书当然也不会再提。
对于她而言,今年的年夜比去年还热闹些,不过,这其实也不奇怪。
去年的时候,锦书还是贵妃,是新宠,谁也不知道圣上会新鲜多久,所以大家也只是口头上奉承几句,过了场面便是,今年却是大不一样了。
既是中宫皇后,身下又有皇子,更是唯一一个被封王的,诸多光环加身,有的是人愿意去献殷勤,锦上添花。
承熙就在母后身边,小脑袋转着瞧内殿里的百态形容,眼珠都要忙不过来了,圣上看的发笑,拿筷子蘸一点儿酒,喂他尝了尝,换的小儿子嘴巴一扁,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七郎别欺负他,”锦书笑着给父子俩劝和:“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万一他待会儿难受呢。”
“好好好,”圣上笑道:“你总是有理的。”
一片欢声笑语之中,贤妃那儿便有些落寞了,三皇子为她夹菜时,目光才柔和些,不经意间瞥见身后的二公主,那丝刚刚升起的温和便蓦然消失无踪。
小半个月过去了,二公主的夫婿人选还是没个影,贤妃请了几家夫人入宫探寻,结果刚刚说了个头,人家就避之不及的婉拒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也愈发清减,心中急躁一日胜似一日,原因无他,若是二公主夫婿人选始终没个着落,岂不是真要嫁给侄子萧循?
叫萧循娶这么一个人,别说是他生母葛氏,便是贤妃自己,都替萧家觉得膈应。
偏生二公主性子急,眼见圣上与皇后都不管她,便有些慌了,将贤妃这根救命稻草抓的死紧。
刚开始的时候倒是还好,总算有些矜持,等到最后,眼见贤妃一个个召见名门夫人,却始终未有消息,便有些急了,语气中颇有些贤妃不肯出力,推诿此事的意思。
贤妃捏着这烫手山芋,出人出力还惹得各家勋贵议论纷纷,到头来却得了这样一个评价,险些气个倒仰,几乎恨不能找包毒药来,毒死二公主了事。
只是,圣上虽不喜这个女儿了,却也不会眼见着自己将二公主杀了,昔年的晋王妃因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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