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经理看看狄秋,狄秋笑了笑,没出声。
最后加入他们这桌的是一个长腿的中年女人,身高得有一米七五了,骨架也很大,高颧骨,宽肩膀,大手大脚,和个面向忠厚,浓眉毛,小眼睛的男人一道进来的。长腿看到珠珠,阴阳怪气地和钱经理搭腔:“哦哟,钱老板,新葛小姊妹啊弗帮倪介绍介绍啊?”(钱老板,新的小姊妹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珠珠吃瓜子,和长腿还有那小眼睛的男人打招呼:“阿哥好,阿嫂好,喊我珠珠好啧。”
长腿笑开了怀:“倷好,倷好。”
小眼睛男人笑成了双眯起眼,亦说:“倷好。”
长腿坐下后,一扫牌局:“小狄坐庄啊?”
狄秋点了点头,扔下了色子,钱经理那里开牌。
黄老板这时说:“倷喊珠珠呢?看上去弗胖歪?”(怎么叫珠珠呢,看上去也不胖啊。)
长腿道:“倷么啊真家伙,人家么一看才是珍珠葛珠歪。”(你也真是的,人家一看就是珍珠的珠。)
黄老板道:“哦哟,格颗珍珠还嘞嘿了啊?钱老板有福气葛。”(那颗珍珠还在啊?钱老板有福气的。)
钱经理道:“格是帮狗狗阿哥弗好比葛哦,登嘞屋里天天数珍珠。”(那是和狗狗哥不好比的,天天在家数珍珠。)
黄老板笑得皱纹都跑出来了,拍着眼尾连声道:“真家伙,真家伙。”(真是的,真是的。)
长腿横了钱经理一眼,冷声道:“倷囊夯,人家老蚌壳生珍珠是人家葛本事,唔笃家子婆弗来塞么啊用弗着弄得倪才晓得歪。“(你怎么样,别人老蚌生珠是别人的本事,你老婆不行也犯不着弄得我们都知道吧?)
珠珠看着小眼睛问道:“狗狗阿哥开珍珠厂葛啊?”
长腿没绷住,摇摇头,也笑了。钱经理更是笑得极大声,更大声地喊出来:“碰!”
狗狗问道:“老蔡囊今朝弗来啊?”(老蔡今天怎么没来?)
钱经理说:“哀个么也问黄老板葛,昨日搓好麻将么老蔡坐呲黄老板葛车子,囊一去才?回来呐?”(这个要问黄老板了,昨天打好麻将老蔡坐了黄老板的车走了,怎么一去就不回了呢?”)
黄老板道:“老蔡笃亲家从山西过来。”(老蔡亲家从山西过来了。)
钱经理飞了自己的鞋子,踩在上面,激动道:“啊是真葛要问黄老板葛!一万!”(是不是真的要问黄老板的!)
众人欢笑,狄秋喝了口茶,珠珠帮他加了点热水,狄秋客气地说:“谢谢,我自己来好了。”
珠珠笑着看他,没响。一场新局开始,黄老板坐庄,轮到狄秋摸花牌时,有人喊了他一声,狄秋一看,桐桐挎着皮包小跑着朝他过来,到了桌前,她一手按在狄秋肩上,和大家一一打招呼。大家也和她打招呼,问她的好,问她家里人好,问她孩子的好,好不热闹。桐桐看到珠珠,冲钱经理挤眉弄眼,钱经理一撇嘴巴,道:“今朝也是帮祝夹里搓啊?啥辰光帮倪搓搓呐?”(今天又是和祝某某打啊?什么时候和我们打打呢?)
桐桐揉着狄秋的肩膀道:“你们都是老麻将,我打不过你们的。”她弯腰凑到狄秋脸旁,指着一张四筒说:“打这个呀。”
狄秋捂住了牌:“小麻将教老麻将啊?”
桐桐不开心了,狄秋道:“摸牌你帮我摸好了。”
桐桐替他摸了张牌,没翻起来,塞给狄秋踏,狄秋踏踏,翻开牌,三筒,自 摸了。桐桐高兴得直拍手,钱经理道:“老麻将弗及福星!”(老麻将比不上福星!)
狄秋给了桐桐一把筹码,桐桐攥着,直起身和众人飞吻,翩翩然隐进了烟雾中。狄秋道:“我的福星走了,各位老麻将还请手下留情了。”
大家都笑,长腿说:“小狄的福星恐怕是不止一个。”
钱经理道:“年经人么才要活络点。”(年轻人就是要活络一点。)
狄秋没响,喝茶,自己加水。珠珠看了看他,吐掉了口香糖,挨着钱经理,手肘架在他的肩上玩起了手机。
狄秋坐庄,起了牌,钱经理忽而是压低了声音,说道:“祝夹里哀阶段是弗对头哦,帮扎鸡咕咕一日到夜搓麻将。”(祝某某这段时间是不怎么对劲,和个zuò_jī的一直打麻将。)
黄老板诧异:“啊?桐桐笃屋里弗是开厂格么?”(啊?桐桐家里不是开厂的吗?)
钱经理道:“啧,囊会是桐桐呐!!唔笃爷娘我才认得格,饭啊经常吃葛,人家香港澳门才有房子葛,生意做的否要忒大哦,另外一个,最近啊经常看见葛,唔倷嘞夜总会作公主葛,还经常跑木渎送外卖。”(怎么会是说桐桐呢!她爸妈我都认识的,经常吃饭的,他们香港澳门都有房子的,生意做得不要太大哦,是另外一个,最近也经常在这里看到的,她在夜总会做公主的,还经常跑木渎去送外卖。)
长腿道:“倪?喊过外卖,倪当然弗晓得咯。”(我们没喊过外卖,我们当然不知道咯。)
黄老板哈哈笑,偷眼瞄珠珠,珠珠在剥橘子,笑盈盈地塞给钱经理一瓤,钱经理蜷动脚节头,道:“倷否要拿倪狗狗阿哥葛事体抢忒哦。”(你不要把我们狗狗哥的事抢掉。)
狗狗笑了,他也在剥橘子,给长腿,给黄老本,也给狄秋。狄秋接过了,没吃。黄老板吐出几颗核,甩到地上,道:“狗狗阿哥是男女老少才照顾得到葛,豁肉。”(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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