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生进门见席慕掀了被子,身上就穿了一件孔雀蓝的中衣,吊儿郎当的在床上跨坐着。皱眉上前要为他盖被子:“老奴问了大夫,三少爷你现在还得好生休养,以防病情反复,这模样难不成想让老伯爷担心不成。”
扯被子的时候,陈俊生恰好瞅到了席慕手上被拍打的痕迹。
“三少爷在病中应该修身养性,床底之事该停停,固精保本。”
“爷倒是想纵欲,但爷怎么舍得爷的女人染上病。”席慕歪着嘴道,“为了爷的健康,陈叔该多跟爷的祖父多说些妙妙好听的话才是,不然爷这身体因为忧虑应该不会有好的一天。”
“三少爷为了个姨娘,何须这般诅咒自己。老伯爷让老奴来,第一件事却定了三少爷你死了没有,就把尤姨娘沉入江里,老伯爷这次是动了真气,三少爷你为了个姨娘做的太过了。”
陈俊生先是不赞成,后面结论是极度不赞成,甚至还带了些斥责的意味。
看着他这样子,席慕就能猜想到他等见到他祖父,他祖父的态度。
他都要为尤妙伤透脑筋了,她竟然连摸都不让他多摸几下,席慕拿了罗汉床旁香几上的赤银鎏碧玉石的簪子把散落的头发暂时束起。
“既然爷的祖父都气成这样了,爷得快马加鞭的去安抚才对。”
这语气依然带着戏笑,陈俊生听着就知道席慕没把老侯爷的气放在心上,也怪老伯爷太宠席慕这个孙儿了,如今年纪越大越放纵,可怜他的天赋,又不愿意逼他让伯府不得安宁。
晓得他这生都要这般游手好闲的浪费下去,什么都由着他。
席慕让人给李家送了个信,谢过他帮忙的事,那么急急忙忙的时辰,李旭峰还有空回信。
恭送席大魔王,顺便道最近柳家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偷摸的再查他明显的资产,就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瞧到这封信,席慕略微沉思,让人天亮了给白氏送去,顺便附上了一封信,她是自己找地方躲着,还是要死皮赖脸的去越县。
尤妙扫了眼席慕的用词,微微蹙眉:“这事跟辰君姐姐的干系不大。”
“行了,爷这般已经算得上是好脾气,总不能供着她。”
尤妙晓得席慕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也就没多说什么,白辰君现在的状态,应该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到了夜中,船安排好了,席慕便带着尤妙先行上了画舫,那些笨重物件就由下人带着上另外的船,垫后回去。
怕陈俊生念叨,席慕就把他留在了垫后的船,美名曰那船上的贵重东西太多,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只能交给他。
虽然把陈俊生支开了,席慕也不能跟尤妙做什么事。
席慕上了船就打算进屋闷头大睡,他从未像是如今那么期待过病快点好,能把尤妙抱在怀里,边揉捏她边说的荤话他都在心里蓄了一箩筐了。
没想到他打算不占便宜,尤妙却跟他一起进了同一间屋子。
回程他们乘的是二层的画舫,船为木质,因为形状所限,灯火就不会那么的足,怕一留意就走了水。
第二层的供主人住的屋子,用了描金的壁纸,除了雕花笼罩着的烛火,梁上还镶嵌了几颗夜明珠,光线才稍微好一些。
因此,席慕乍眼还没瞧清楚尤妙的脸色,见她动作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才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脸颊在船下还白里透红,现在就没了点血色。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把人拉到身边,见她的模样,席慕心里有几分通透:“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了。”
“你表现的那么无谓,爷还以为你胆子那么大,半点都不害怕。”
那天在船上她坦然等死,不哭也不闹,他还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似小姑娘。
尤妙垂着眸不说话,她怎么可能不怕,无端被人抓了,之后又是尹良志,被他打了一顿,又被扔到了船上淹死。
差点被尹良志侵犯的时候,她存了必死的心,听到席慕来了,心理虽然想着他疯了,但却有了丝希望。
后头在船上发现席慕也在的时候,她就是再怎么不承认,也无法忽略心中的那一抹雀跃。
谁都想面对生死的时候,不是自己孤单的一人。
“见到船,那时候在船上的等死的心情就浮了出来,上了船那种感觉更甚,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尤妙软绵的声音压得低沉,让席慕听得皱眉。
两人不能过多的碰触,席慕拿了床上靠腰的绣枕垫着,让尤妙可以靠在她的怀中。
“有爷在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有他在害怕的情绪会少一点,所以她才赖着没走。
“早晓得这般,爷就不挑这个时辰走了,累的爷的乖乖害怕。”
席慕的手虚虚的搭在了她的身上,略热的呼吸偶尔会打在她的脸上。
只是两人之间隔了个软枕,让尤妙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想着,尤妙就把软枕拿开了,贴着席慕的衣裳靠在他的怀里。席慕现在还有些低烧,身上的温度比平时的时候略高一些,抱起来暖洋洋。
虽然尤妙愿意主动亲近他是好事,但是他都克制那么久了,那里想在这里功亏一篑。
抵着尤妙的肩膀,席慕道:“回了越县,咱们就要上京,又是风尘仆仆的一个月,你染上了病麻烦。”
把尤妙从怀里推出来,席慕的姿态怎么看怎么艰难。
尤妙没有反抗,抬头看着他,半晌喃喃自语道:“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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