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自己儿子和孙子的势不两立,又心疼席慕,又怕两人都不服软闹成京城的笑话,让连续了许多代的兴安伯府成为笑柄。
当初席慕退让,老伯爷可惜孙子,但却是抱着家和万事兴的想法,觉得这般也好。
可能是现在老了,对面子也看淡了许多,不忍心埋没了自个孙儿,见席慕主动提及,便下了心思。
“祖父。”席慕握着祖父的手。
让他心暖的大约是他虽然有个恶心的亲爹,但是其他的亲人都对他不错,才能让他在席金盛的阴影下,放肆张扬的成长成这般。
“慕儿……”
老伯爷这拍头的手还没放下去,就见席慕张了嘴:“祖父,我要娶尤妙。”
席慕重来没见他祖父的眼睛瞪的那么大过,滚圆滚圆,眼珠子都像是要掉出来了。
老伯爷抬起重重拍在席慕的头上,把人打进了软枕里:“放狗屁,我看你是没挨够揍!”
把尤妙放在席慕身边继续做妾,他都觉得勉强不舒服了,席慕真是脑子留在江南了,竟然敢开口让尤妙当他的正妻。
“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那么个乡野丫头,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让她给你提鞋还差不多,竟然说要娶她!你怎么干脆不去大街上拉个乞儿,帮扶穷人帮的更彻底。”
就是没娶到郡主,死了个发妻,怎么也轮不上尤妙成为正室。
席慕忍疼坐正了身子:“祖父,我与你说真的,这是我……”
“闭嘴!该回哪儿休息回哪儿去,你这是掉到水里,脑子水还没流出来。你既然打算回京,打算压白子越一头,娶个乡野丫头有什么用,她是能帮你管理后宅,还是能出去跟京城的世家夫人应酬,她的出身只会是你的污点,是你被嘲笑的把柄。”
说完,老伯爷想着尤妙在欹石院,席慕这会回去不就正好如意了,眉心深深皱着:“这几天别回你的院子,就在竹园住着养伤,好好流流脑子里进的水。”
想到祖父会不赞同,但席慕没想到他反应会那么大。
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竟然那么有活力的吹胡子瞪眼,还能跳跳脚。
席慕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祖父,孙儿是认真的,孙儿对她的喜欢祖父你也看的出来,若不能把她牢牢的绑在身边,孙儿的心神就没有宁的一刻。”
“你这是什么鬼话!你留她做妾我都不拦着了,让宅里的人叫她夫人我也没训你,你还心神不宁起来,放纵的你什么都敢提了。”
触到孙儿像小时候求而不得时可怜的眼神,老伯爷一掌又把他推回了枕头里。
“不可能,这事我决不答应,再说就是你求动了我,你爹娘那关你也过不了。”
闻言,席慕眸光一亮,觉得有戏,之后几天也不说回去欹石院找尤妙了,老老实实的待在了竹园孝敬老伯爷。
席金盛巴不得他娶个无用的正妻,他娘疼他,就是不愿意要尤妙这个媳妇,但老伯爷要是同意了,她就算心中有些不甘愿也会应承。
席慕留在竹园,老伯爷想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白眼也翻了,人也骂了,也没让他打消娶尤妙的念头。
老伯爷被逼的有些疲惫,忍不住跟他分析起他娶了尤妙,对尤妙带来的后果。
“你这般喜欢她,她就是个靶子了,旁人会借着她算计你,也会算计不了你去算计她。做妾尚且如此,你要是娶了她为妻,她的身份如何处理好妯娌关系,如何出去见人应酬,你现在若是喜欢她就让她当个妾就够了,越县看不出来,但到了京城你护不住她。”
“我护的住她。”对待老伯爷的苦口婆心,席慕斩钉截铁地答道。
老伯爷一噎:“就算你护的住,她一个乡野丫头能有多大本事,成了你的正妻,成了兴安伯府的一份子,府中人嫌她丢人,府外人看不上她,迟早能把她逼疯了。”
老伯爷说的这事也是席慕担心过的,但那晚尤妙能站出来挡在他的身前,就证明她不是一味的只知道躲闪,只要她不闪躲,京城的那些妇人算是什么。
他的女人自然可以应对。
面对老伯爷的话,席慕与回答上一题的态度一样。
“她可以应对。”
老伯爷第一次觉得自己亲孙说话那么讨人厌,气的想拍胸口。
“反正你不要想,任你怎么说我都不答应。”老伯爷气呼呼地道。
……
……
话说到尤妙这儿,那夜老伯爷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大约是早就下了命令不许席慕院里的女人凑合,所以欹石院院门封的紧紧的。
尤妙回去,就见银姨娘站在门边,身边带着杏儿,两个人在夜色中看起来孤零零的,加上银姨娘打扮简单,头上未着收拾,看起来有几分凄凉。
见尤妙进门,银姨娘黛眉蹙起,紧张道:“爷没事吧?怎么就妹妹你回来了?”
“爷去了竹园。”柏福在一旁代答道,“姨娘别太担心了,如今也深了早点歇息才是。”
柏福的意思明眼人都晓得,是让她们快让开,好让尤妙去休息。
银姨娘装作听不懂,握住了尤妙的手:“我太担心爷了,就是妹妹不高兴也好,就当我求求你,多告诉多我一点爷的状况,爷到底好不好?报信的人说的不清不楚,说爷患了风寒,老伯爷又生了那么大的气。”
说着就带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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