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在胸口翻滚,眼睛也发热:“嗯,小叔知道乖,小叔也特别想你,天天都想,恨不得把这里的工作扔下跑回去。
乖,你还没吃饭吧?”
“我不饿,我一到大门口赵爷爷就说你会来电话,我就在这儿等着,嘿嘿,我可高兴了,我,我天天都想着你会回来,后来马鹏程说你可能回不来,我还以为,他是故意骗我的呢!
不过,我也偷偷想,如果是真的你不能回来,见不到你,就是能听见你说话也行。”
“小叔也是这么想的乖,这里的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不过去,小叔前几天给你写了一封信,都一星期了,你还没收到吗?”
“没有啊,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没寄到呢?如果收到就好了,我可喜欢看你给我写的信。”
“那以后小叔没事经常给你写,每次都写厚厚的一沓子,让我们宝贝猫好好高兴高兴。”
“嗯!小叔,我们学校春季运动会,我三千米跑得了第一,长脖雁说让我叫家长,他想让我上体校,我跟他说不行,我要考大学,他还是不愿意,非得让我叫家长,我就让小蕤哥跟三婶儿说了,三婶儿来跟长脖雁说了,他才没再找我。
我们下星期期中考试,陈老师找我谈话了,给我拿了好多本中学生作文让我看,她说想让我作文吃个高分,那样我就能得年级第一了,可是,我不喜欢那些作文书,一点意思都没有,都是瞎编的,一看就是在撒谎,我不想看。”
“不想看就不看,年级第一咱不强求,你只要努力学习了,小叔就可高兴;
记着,每天上学、放学骑车子一定要小心,杏花路口大车多,下坡的时候不敢冒冒失失往下冲,出了事可不得了。
奶每天都必须得喝,现在天气开始热了,打了奶一定要赶紧回去放冰箱里,千万不敢让变质了;
如果炖奶的时候觉得不正常,不要想着尝两口试试,直接倒掉,咱不可惜那几毛钱,变质的牛奶说什么都不能喝,记住没有?
你和小蕤哥去吃饭,喜欢什么随便吃,不要只挑便宜的;
还有,万一哪天起来晚快要迟到了,不要着急,就是真迟到,咱也不能闯红灯,不能跟汽车抢道。
迟到就迟到,没关系,下一回早点起来就行了,如果因为骑快车出事,小叔会生气的……”
……
柳侠打了快一个小时,马千里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掉了一个月的工资。
马千里笑笑,大声说:“柳岸,大哥大以后就放在你小叔这里了,以后你可以每天跟他说话,就不用天天找马鹏程问你小叔什么时候能回去了。”
摁断了电话后好长时间,柳侠耳边还响着猫儿快活的笑声:“啊——,以后我天天都能接到你电话了?小叔,嘿嘿嘿,我……嘿嘿嘿,我天天一放学就在这里等,你可记得天天都给我打啊小叔!嘿嘿嘿,老美,天天都能听见小叔说话了。”
马千里接过电话放在桌子上:“唉,同样都是这么大的孩子,马鹏程那兔崽子有你家柳岸十分之一懂事,我跟你嫂子就省心了。”
柳侠笑笑,却开不了口说话,和猫儿通话没让他的想念减少,他反而更难受了,想着猫儿放了电话后孤零零地回家,然后一个人坐在房子里写作业时落寞的样子,他恨不能现在就走,回去陪着他的小宝贝。
马千里让柳侠召集他们小队所有的人都过来,一起开个会。
会上,马千里没有过多的给柳侠他们解释临时追加这个工程的理由,就好像他们刚刚完成的那个工程一样,只是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必须完成、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余地的任务。
马千里又带来的十五个人,有三个是技术人员,其中包括李吉跃和三科即将退休的老工程师孙连朝,还有一个是四科比较年轻的技术员孟玉杰;
一个叫王宝的司机。
七个施工队的人,全部都是一队郑朝阳的手下,其中包括万建业。
这三个技术人员和七个工人临时组成了一个小队。
至于那两男两女四个后勤人员,马千里不解释,柳侠他们也没敢问,他们明显觉得那几个人神色不大对,非常尴尬憋屈的样子。
知道了这些人真的只是来和他们一起作业的,而不是原本所希望的替代他们,让柳侠他们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同时也想到,多出一个小队总是好的,至少比只有他们一个队在这种荒山野岭干好几个月好一点吧?
而且,和家人以后经常都能通电话,让他们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柳侠回到自己和吴小林的房间后,不声不响坐了好长时间,然后开始和吴小林一起做计算,吴小林到十一点多真坚持不住,睡了,柳侠一直干到快两点。
马千里没有把人丢下来自己走,他留下来,亲自带着柳侠他们这个小队一起干了十天,
马千里是七三年的工农兵大学生,专业也是测绘,不管后来的人怎样评价当年属于政治产物的工农兵学员,柳侠一直认为,马千里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学生。
马千里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宣布:他和岳德胜走了以后,柳侠为领队,带领原班人马,组成第一小队;
李吉跃为领队,和孙工、孟玉杰以及他新带来的施工队员,组成第二小队;
两队共同完成后面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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