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急切地问:“那,祁爷爷会愿意教我吗?”他想赶快强壮起来,他觉得自己每天窝在这么个小房子里,都成了个废物了,五禽戏他不知道,但太极拳慢慢悠悠的,他练习起来肯定没问题。
祁越说:“我觉得如果你们提出来,他肯定愿意,上次你自己写了那张方子后,我爷爷天天夸你。”
上次猫儿去祁家看病那天,是岳祁的结婚纪念日,也正好是星期天,柳侠和猫儿一到,岳祁就心安理得地和妻子逛街去了,柳侠也就理所应当地替祁老爷子写方子,中间他出去上了一次卫生间,猫儿又代替他写了一张,结果,后面几个人的方子,祁老爷子都让猫儿帮他写了。
柳侠怕累着猫儿,不想让猫儿写。
祁老爷子对他说:“做点能做的事对人好,有病的人也一样,这点事,累不着他。”
柳侠当时就能觉得祁老爷子对猫儿的喜欢更多了一层。
所以,如果练习五禽戏和太极拳对猫儿的身体真的有好处,祁老爷子应该会答应教猫儿吧?
柳侠看一眼阳台上的炉子,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这个房子一到期马上就搬,到了那边,再买个大炉子放屋子里,如果每天把两间屋子都烧的暖暖和和的,就应该没问题。
他马上对祁越说:“祁越哥,麻烦您回去就跟那个谭老师说,我们过了元宵节就搬,请他提前把房子腾出来。”
祁越点头:“我一会儿回去就跟他们说。”
柳凌和柳侠想提前做饭,多加两个下酒菜招待祁越,祁越不让,说初一互相拜年可以,但不兴在人家家吃饭。
既然规矩如此,柳凌和柳侠也不强求,祁越和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看快十一点了,就准备回家。
祁含嫣一听要走,坏脾气发作,又踢又哭,撒泼的架势十个胖虫儿加起来也比不过,小萱用小胖手给她擦眼泪也劝不住。
柳侠他们即便想让小丫头在这里玩,今天是过年也不行,最后没办法,柳凌抱着小萱和祁越一起出去,把他们送到车上,要不小丫头不出门。
车子在祁含嫣声嘶力竭的大哭中离开,柳凌抱着小萱站在街边,一直看着车子消失。
外面和想象的不同,非常冷,树梢看着一动不动,小风却刮的人脸生疼。
柳凌把小萱裹在大衣里,问他:“那边有公用电话,咱们去给怀琛伯伯发个传呼吧?”
小萱点头:“嗯,还有,胖虫儿,哥哥。”小萱记不住胖虫儿跟曾广同去柳家岭了。
家里,马鹏程盘腿坐在沙发上,傻笑着一个人在玩小猫钓鱼。
柳侠和猫儿进厨房准备午饭。
柳侠捏着猫儿的耳朵:“老实交代,夜儿黑你又搞啥秘密行动了?你今儿起来看您五叔的眼神儿不对。”
猫儿夸张地做出耳朵被揪得很疼样子:“哦哦哦,我说我说,还是那个秘密,小叔,十七岁一块跟你说。”
柳侠逮着猫儿的脸搓巴:“臭猫儿 。”
柳凌给怀琛发了个“新年快乐,财源滚滚。”
昨晚上,怀琛给柳侠发的是“新年快乐,吉祥如意”;给他发的是“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可柳凌知道,再多的祝福,他心里所想的,也永远不可能达成
小萱跟个小青蛙似的趴在柳凌怀里,小胖脸儿贴在柳凌颈窝儿里取暖。
柳凌下巴蹭了蹭他的小脑袋,那一小片茶壶盖毛茸茸软乎乎的,暖到了他的心里。
柳凌抬起头,冬日的太阳感觉很遥远,可阳光看上去很灿烂。
……可是,我知道,如果现在有机会让我重新返回到十一年前,我会比已经过去的那个十一年前的秋天更加迫切地去找到那个拉着架子车、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走在望宁大街上的人,我甚至希望可以更早,早到不让我的爱人在无望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山路上奔跑,在深夜里挣扎煎熬……
我以为自己经历过生死,从此便比其他人多了一份淡泊与从容,可以抱臂倚栏,坐看世人为权势利益忙碌而哂然一笑,静观岁月一去不返而波澜不惊,直到遇到了你,拥有了你,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和世上所有的人一样贪婪又胆小,几十上百年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让我只是想想我终将会有失去你的那一天就觉得慌张害怕和不甘。
此时此刻对你的想念和担忧让我更加肯定,哪怕再有一百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每次的机会里,哪怕我能找出一万条的理由说服自己放手是为了你好,我都无法真的放开你的手,无法对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产生一丝一毫爱人的感觉,无法忍受你有一天会属于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爸爸,你哩,脸,可凉可凉,咱,不耍了,咱,回家吧。”小萱的小手摸着柳凌的脸颊,单纯干净的眼睛里满是关心与疑惑。
柳凌已经走过了他们回家的胡同。
柳凌回头看了一眼,把小胖子托高一点,使劲在脑门儿上亲了一口:“好,要不是俺乖孩儿,爸爸就走过了。”
小萱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蹭。
柳凌抱着小萱跑起来:“喔——,回家喽——,回家吃肉肉吃香香喽——”
……所以,我现在已经不再自责,我知道我的爱人不需要也不会去爱一个只会沉浸往事自怨自艾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他并肩而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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