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来得出人意料,悄无声息。
如墨的眸子渐渐染上血色,从侧面看,闪着嗜血的光芒,妖异夺目。长发四散开来,无风自舞。
头顶一片阴影笼下,几乎将墙边的人整个罩住。
谷清只觉得脑袋一片沸腾,这沸腾逐渐蔓延至全身,大脑中有什么力量在嘶鸣,拼命的叫嚣着,仿佛随时可能冲出体内,但只有一瞬,瞬间之后,脑中有奇怪的金纹一闪而过,那叫嚣得仿佛要破体而出的东西就好像哑火了似的,再无反应。
徒留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被烧得全身皮肤泛红,渐渐变得虚弱起来。
谷清脑袋昏昏沉沉的,累得眼都睁不开,眼前的一切只能看着模糊一片,身体好像绕着整个大宁国跑了一圈回来,累得不行,双腿无端发软,只是扶了墙才勉强站住。却还是难受得厉害。
浓重的阴影从头顶自上而下罩住,叫人心中不安至极。
“你……”他想回头,却只哼出了一个音。
“凤清,你与孤皇这场婚姻确实不公平。但,孤皇并不想对你解释什么,而孤皇给的一切,不管你想不想要,你只能接受!”
头顶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扶着墙壁铁木的两手被强势而缓慢地拉开。
只一秒,失去支撑,谷清终于撑不住跌向地面。
想象中的摔在地面冰冷和疼痛并没有来临,却是一片更为结实的支撑。背后有谁靠近,本该在头顶的声音却在耳旁最近处响起来。
“凤清,你忌惮着皇室,忌惮着我,以至于连对我打开一点心扉你都不情愿,你感受不到,便将孤皇这一片真情如此糟蹋,你当真以为,娶你,就是为了宁国吗?”
“还是,你真的以为,孤皇所付出的真心,是可以随意糟蹋的?”
耳边的声音,只似亲昵低语,却分明让人觉得危险。谷清喘着气,头顶还有湿汗未干,额头湿漉漉的。眼望着头顶横梁,他
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只能收紧身前被握住的两手。
于是便只能听着耳边的声音继续道:“或许你不信,但孤皇对你的心,从来都是真的!”
“孤皇本想,你便再不愿,只要有时间,总有一天,也能对我付诸真情,只要你还在,想要多久,孤皇都愿意等你,等着你也爱上我的那一天。可,如今看来,孤皇却是痴心妄想了。呵!”
埋在颈间的人,笑得嘲讽。
谷清靠在白玄肩上,因被捂住眼,眼前一片漆黑。
耳边的声音,多少是真切的。
谷清无神地想,会不会,我真的误会他了呢?
可,真情,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真情,真的有可能吗?
可他说爱,自己爱上他的理由,将一颗心交给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同为男子,爱上一个男子,对自己而言,真的有可能吗?
“唔……白玄,这辈子,也许我都不可能爱上你。” 他张口,不再是如开始的怒气言语,而是很平静的言语,因为没什么力气,更似呢喃。
“我知道,但,无妨,便是一个没有心的壳子,我也是要的。来,吃了它。”回应他的,是似低哄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宠溺。
颈侧先走一串湿热的吻滑过,谷清没来得及躲,那吻便先停了下来。接着,唇边便有什么圆而滑的东西贴住唇瓣。似乎是药丸形状。
下意识,谷清闭紧了唇。
白玄起先那声音,有多宠溺,此刻便叫人心里多冷。
此刻的他,比青面獠牙的鬼还叫人可怖。
现在想想,一句话便想解了这人付出的情,是他异想天开了。从一开始,他就错看了白玄。也忘了,这人从来都不是一般人,而是九澜之上堂堂宁国的帝尊,是少年成名,便能一手主了几国士兵生死杀伐的杀神。
他从未对他露过凶相,甚至一直是耐心大气的模样,他便忘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仁慈善良的人。
谷清撇头,躲开唇上的药丸,稳住心神,勉强镇定地问:“这是……什么?”
“药”
“什么……药?”
这次,却没有回答,只有原本捂住眼的手不可抗拒地扶正偏躲到另一边的头。
谷清耳侧靠在白玄肩上,在与白玄脸对脸不足半臂的距离,药丸再度被递上来。
谷清睁开眼,终于看清了白玄的模样。
熟悉的模样却让人陌生得紧。
他看着他,双唇下意识紧闭,只是摇头。
白玄却似没看见,只将药丸上来,眼看着他。
嘴唇几寸的距离处,一粒黑色圆润的药丸正被两指捏着,谷清在白玄眼里,看不到丝毫退让。
再看四周,只有一圈冷冰冰的护卫,连一个熟悉的身影都看不到。
就是谷清自己,力气也还没恢复,倚着白玄才能勉强坐着。
红眸在药丸和眼前冰冷决绝的脸上来回两次,谷清咬牙,“你……告诉我,这药的作用是什么?”
盯住白玄的眼,谷清心里对他会不会说也没底,只作着最后的坚持。
白玄却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俯脸与他对视,双目直直映进他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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