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清他娘逼着他带在身边的小丫头玉儿也说,戒尘大师生了这样一副样子却跑去出家,真白瞎了这样一副好模样。
又道,谷主,你若真不要我,下次我去宁都,定要去找那和尚去试一试,看看他是否真的一心向佛。
谷清默默无语。
宁都大相国寺,九澜之名寺,名望不低,其间长老自然也非浪得虚名。
“谷主仁慈,小僧佩服!”与一小沙弥错身后,戒尘忽然说道。
这话莫名,谷清愣了下,便回:“大师过誉,子清也不过一介凡人,是凡人就会有私心,只是大师不知道罢了。”常年来,戒尘会叹他也只会为了一事,那便是他做的慈善。
他这么说,戒尘也并不驳他,只看他一眼,淡淡笑着。
戒尘觉得,这样一个人,当是天下无双。
这个人总是面色不惊,无骄无躁,看不出心中何求,亦看不出心中之不平。只偶尔眼波流转,轻易带起一片微微桃色,却真能叫周遭失色。
这样的人所求为何呢?
戒尘想象不出来。
若有人知他心之所想,必会道:“他自然无求,自然不会不平,因为都是他叫别人不平!”
穿过前院,很快,几人便到了佛堂。
佛堂里可见人来人往,人多得挤不出路来。
几人在佛堂外走廊上就停了下来。
谷清看了一下,只道“看来要等一会儿了。”语气听着遗憾,面上却没有迫切之感。
戒尘这才提议,“一时之间人应该少不了,子清要不要晚些时候再来,傍晚人就会少了。”
谷清多年来都到大相国寺礼佛,又怎会不知?今日不过抱有侥幸心理过来看一看。
他点头笑笑,“每次都是这样。还以为这次人能少些。”
戒尘无奈着笑,“人若少了,寺里哪里来的香火?”
谷清:“……”他就是说说而已。
戒尘带路,几人转了个方向朝内院去了。
几人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身玄色华服的人走过,目光不经意一转。
红廊长柱前,一身白衣的青年嘴角轻轻挑起一抹笑。有清风吹过,扬起微带卷的黑发,只见一片墨丝轻舞,旁边一树桃树落下花雨,漫天花瓣飞舞,宛如画。
一旁,随从看男子停下,及时顿下脚步,唤了声:“爷”
白玄点头,“无事。”说罢又继续朝前走去。
谷清跟着戒尘来到内院,进了院门,往内便是一条弯曲的石子路。石子路沿坡度而上,两边是花瓣开满枝头的桃林。微风吹过。间或有片片花瓣随风而来,落在石子路上,倒成了不错的点缀。
进入内院,漫天花雨洒落,谷清伸手拈来一片花瓣,忽然便想起来戒尘曾说的话,“桃花一般为“情”的象征,但对佛地而言,他更象征着生机与活力。”
沿石子路而上,在桃林深处,一座古朴的亭子坐立,亭上镌刻了三个字,“山间亭”。
可是实际上,周围除了一片桃林和一汪清潭,并无无高山。
山间亭内,一个木质棋盘放在石桌上,棋盘两边的边角处各放了一个棋盒,盒身同样干净,全盘干净得发光。
戒尘在棋盘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对谷清道,“敢请谷主赐教。”
这是老习惯了。戒尘棋艺不凡,谷清每次到大相国寺,除了抄经礼佛,最多时候便是同他一起。
而他,也总是有时间陪同。当然也是自愿的。
谷清在戒尘的对面坐下,无需多言,二人便开始了棋局。
亭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点砸在亭子周围,形成淅淅沥沥的响声。
亭内,棋盘上黑白棋子化身神兵,厮声冽响,下棋者皆沉默不语,双目亦沉静,可若细看,便能看出沉静之下的浩瀚气势。洛十三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棋局。
不知过了多久,一局结束,两人才似醒来,却都意犹未尽的样子。
正待收棋重来,随着外面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早前已经离开的小沙弥奔了进来。小沙弥大概跑的太急,长衫被雨水打湿不少。
他甚至急得忘了朝两人行礼,只对戒尘道,“长老,有人求见。”
大相国寺寺规,门内弟子禁止喧哗,能让小和尚如此失态,想必来人定不简单。
戒尘却不太想去,他一凝眉,“方丈呢?”
小沙弥摇头,“那人直言找您,方丈师叔去了也没用。”
戒尘大概听出了点味儿来了,却还是不想去,小沙弥急得上前在他耳边附言,“是‘那位’找您。”
谷清没有听清两人耳语,但看戒尘模样,也应声,“大师且去忙吧,我等会儿也无甚事。”
戒尘这才起身,对谷清行了一个佛礼,“子清且等我回来。”
谷清笑笑,示意他只管去。
外面,雨还在下,亭内就只剩谷清和洛十三两人。
谷清拒绝了洛十三,自己收了棋子,才看了看亭外。小雨连绵,又过小半个时辰,才堪堪停住。
戒尘和小沙弥未归,半个时辰足以让人无聊,更何况谷清。他便让洛十三去借些书,自己则独自走进一侧桃林深处。
有人说,缘分是个好东西。它可令旧人相逢,可让路人相遇相知,同时,也可让冤家聚首。
可见,缘分确实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但若说缘分是个好东西,谷清却并不认同。
谷清见到那个人,是个意外。
事情回到一分钟之前,正随意在桃花林中游走,忽然从上方落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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