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容额头上的印子还戳着陆质的心,他一刻都不想搭理元青,很快将眼神收了回来,道:“他不傻,我们也不需要谁来成全。选择之后要付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开始就知道,也付得起。”
紫容在他肩上擦眼泪,陆质便低头在他耳边问:“头疼不疼?”
元青不再看两个人亲密依偎的样子,甩手走了,眼睛稍微有些红。
第49章
紫容那一下撞得确实有些狠,他在陆质怀里钻着,原本是油盐不进的样子,等大夫来了,陆质在他耳边小声道:“待会儿大夫走了,肯定要在背地里笑话你,这么大了,还只知道哭鼻子、闹脾气。”他才在陆质肩上蹭蹭眼睛,把脸转过去给大夫瞧撞过的地方。
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大夫弯腰细细看过,当下陆质的脸色不好看,紫容也红着眼,气氛实在不算好,故而他只简单问了两句“头晕不晕”、“想不想吐”便罢。
最后为保万一,开的药就只多不少。加上体谅他体弱,活血化瘀的方子费尽心思才弄了些药性不是很强的东西,只是这回要坚持服的时间长便更长,而且一日三次,一顿不能少。
数数最近这段时间,紫容当真像是成了个药罐子,隔三差五的就要让大夫开个方子来吃。
晚间玉坠端着新方子熬好的药送来给他,刚才没那么不高兴的紫容就又把眼皮耷拉了下去。陆质看着心疼又好笑,便放话先给他停了药膳,紧着消额上的淤青。
喝完药,紫容按惯例塞了个蜜枣在嘴里嚼,然后洗手漱口。
这一连串动作他已经非常熟练,不需要玉坠和陆质插手。之后便重新恹恹的倚回陆质肩上,悄悄的,只时不时轻轻吸一下鼻子。
早些时候紫容午睡时,秋月和夏云就来把他和元青在后院吵吵的话一句不落的告诉了陆质,此时陆质看着怀里人郁郁的样子,平常“巧舌如簧”如他,竟然无话可说。
要是两个大人生了嫌隙,他或许还可劝两句。
然而在后院吵架的两个人一个幼稚赛过一个,陆质忍着嘴角的笑意,面上装的八风不动,同紫容一般,一派沉痛,只拿手轻轻摩挲紫容的耳朵、下巴和肩颈。
还是让他自己想吧,过家家没有隔夜仇,兴许明儿就好了。
兴许明儿真能好,但一定不是今晚——睡下以后,陆质毛毛躁躁紧搂着人亲了一会儿,大床上由着他们俩折腾,最后分开时,都气喘吁吁,一个深了眸色,一个润了眼光。
陆质自然而然地就去拽紫容的衣裳,却被紫容按住了手:“殿下,不要……”
他花妖可怜巴巴的,虽然确实被揉的软了腰,但是人怀着那么大纠结说不要,陆质觉得自己得认真,得配合,得……得做个人,起码今晚不能qín_shòu。
于是豫王顶着一腹火,规规矩矩地抱着打蔫儿的花妖,直到夜深才睡着。
皇帝正式下旨赐婚之前,先封了元青做和安公主,之后的赏赐也没有断过。时隔多年,继皇帝登基封后之后,京城久违的再次热闹了起来。
在一团热闹里,陆麟私下约陆质见过一面。在陆麟的书房,空荡荡的桌上只放一小壶酒,两个人坐着对饮,不伦不类。
直到陆质离开,除了开头互相问近来可好,陆麟再没说什么。送陆质出去前,陆质叫了一声大哥,他才沉默着拍了拍陆质的肩膀。
“元青的事,我……”
陆质在陆麟面前,总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缩小一截,仿佛重新变成了那个在皇子所因为怕黑不敢独自睡的小皇子,要在半夜偷摸爬起来找哥哥。
而他现在做了在陆麟看来肯定算大错特错的事,一刻不曾悔过,但心里终究有些愧疚。
陆麟的期待,他一直比谁都清楚:夺回嫡系应有的尊严,洗刷母后以死背负的冤屈。
陆质的心底陡然翻起一股燥意,是在这间狭小逼仄的房子里,被陆麟的沉默挑起。他紧攥住拳,竭力保证道:“望成大业,不必非要靠岳家的助力,哥,我相信,只要……”
陆麟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道:“不是只要,如今……是只能。老四,接下来的路,只能我们自己走了。元青的事,我没有怪过你什么。你要记得,你不是小孩子了,孰轻孰重,只要你自己考量过,最后不管做什么决定,大哥都支持你。”
回程路上,陆质随着马车颠簸,在笃笃声中,他的耳边不断重复环绕着陆麟最后说的那句话:“只要是你的决定,以后就算真的很难,很险,头破血流,大哥也愿为你开路。”
“殿下,殿下!”
陆质猛地回神,意识到紫容刚才一直在跟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最近花妖胃口大开,小厨房才算真正有了活儿,厨娘觉得自己终于派上了用场,从早到晚严阵以待,花样全是新的,不可能今天吃过的点心明天还出现在紫容的小灶里。
左不过是今日又吃了什么好东西,玉坠同他玩了什么那些话。
紫容叫了陆质两声,正坐在他怀里瞪眼睛,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便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殿下不理我,坏殿下。”
“理你。”陆质摸摸他头发,在他额角亲了亲,“今日厨房又做了什么给你吃?零嘴不可贪多,伤了药性就不好了。”
紫容绞着手指想了想,半天才乖乖点头:“好,那我少吃点吧……”
陆质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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