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麦然在,我不带一次两次也无事的。」原竟道。
「你觉得我是杞人忧天了?」南莲反问。
原竟嗫嚅了片刻,也没有否认。南莲对她这模样是又爱又恨,揪住了她的腰带,道:「你若是在皇上和爹娘面前将玉佩藏起来倒不碍事,可你将它落在家中便是不行!眼下的形势你也不是不清楚,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万一……」
那血腥的一幕在南莲的面前闪过,她揪着原竟的手过于用力而指节泛了白。事情已经脱离了前世的轨迹,朝着她们都不能悉数掌控的方向而去,越是这种时候,她便越不敢放松。
南莲耗费了十年的时间来布置、来守护原竟。可是这厮不过过了六年,便越发掉以轻心,她永远都不知道,有人比她自己更在乎她的性命。
原竟伸手紧紧地搂着南莲,她深吸了一口气:「莲儿,我又活了这么多个年头,说实在的,有你在,我已经无憾了。」
她知道南莲背负的东西更多,更重。她的重生是充满了仇恨的,她的目的是为了复仇而可以不折手段地折磨那些人。她容易满足,可南莲的执念更深。
「而且你不要再这么护着我,我会变懒惰的。」
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暗箭伤人,而是以为有人保护自己,便掉以轻心。
南莲不说话,原竟摸了摸她的脸,又亲了她一下,道:「好了,出去吧,爹他们怕是久等了。」
俩人一同从房中出去,而府内的下人看了也不会感到诧异,反而是习以为常的模样。特别是这一年来,原烨和原竟的关系可谓是越发地差了,而原烨不知为何都不愿去管原竟的事情,仿佛对待曾经的原励。
旁人不知为何,原竟倒是猜出了一二:「怕是爹知道了我所做的事情,看在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和我娘的份上,他才没有责难我吧!」
南莲想到原烨将全部的心血倾注在原旭的身上便知道,这对父女往昔的感情都在时间的流逝中淡去了。她知道原竟故意而为之,只有原烨对她失望极了,哪怕日后她出了什么事,原烨也不至于太过难过伤神。
原府的厅堂上,原烨、原竟、南莲、骆棋娇和原旭围坐在一起用膳。而这许久未曾有过的场面让原旭十分欣喜,他还记得上一次跟南莲、原竟等一起吃饭还是在元日,而连元宵佳节这样的日子里都不曾有。
「你与赵王的双簧唱的不错。」原烨冷不防地说道。
原竟放下筷子,回视原烨:「爹所言是何意?」
「你利用职权之便,不给别的衙门盖印,得赵王出面,才使得工程顺利下去。你们这一唱一和的,不正是让他们承了赵王的情?」
「爹所言,我不太明白。这该不该盖印,如何盖,何时盖,这都有章法。我总得核对他们所奏,才能盖印不是?」原竟微微一笑。
原烨知道她在装糊涂,也不戳穿,而是道:「你这般滥用职权,即使日后事成,你也会落下骂名。」
「在这朝堂之上,只要你有权、还有价值,你便是对的。你若是没了价值,即使你百般为民着想,他们也不会记得你的恩情,落井下石的反而比比皆是。」
在这诡谲的官场上,想上位还想留有好名声的实在是太少了。光是科举这一道关卡,虽名义上都是天子门生,可实际上他们心里却将自己归结为监考的官员的门下,自动地站队。
官场上若不站队,则这辈子都得在下层浮沉。即使是骆老翰林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又何尝是完全的清白呢?
原烨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便没有再去呵责原竟什么。他和原竟做的事情的区别在于,原竟过于显眼,而他也还是要比原竟老练一些。
「偶尔也让旭儿玩耍吧,他还小。」原竟趁机说道。
原旭闻言抬头,心里有些期盼地看着原烨。可是对上原烨的那双深沉的眼眸,他又垂下了头去,今日原烨让他出去玩,可是例外的。
「不准出府。」原烨没反对,只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只要在府内,他还能保证原旭的安危,若是没有人保护着让他出了府,若是出了意外,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有盼头了。
原旭喜形于色,道:「爷爷,我会好好认字、读书,不让爷爷失望的!」又朝原竟道,「谢谢叔父。」
三月下旬,皇帝病重之际,有人揭露齐王谋反——一山间有百余人私筹甲胄兵器,打着拥护齐王、清君侧的口号起兵造反。这支队伍来势凶猛,趁各地方不予戒备,一路打到京畿附近。
此事震惊了朝堂,皇帝命御林军前往齐王府捉拿齐王,而齐王早便得知了消息。他自知自己是被陷害的,若束手就擒,无异于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在臣僚的怂恿之下,他唯有先下手为强,连夜召集了其党羽,又调动了十九卫中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兵马朝皇宫杀去。
他虽没有想过真的造反,可是为了防止有这样的一日,他也处心积虑安置了不少人手在兵马司、军卫之中。这些年又和梁王、赵王等争夺兵马,他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但是如今皇帝调遣了一部分兵马去剿灭那支打着他的名号造反的「反贼」,宫中力量正是薄弱。
横竖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只要控制了皇宫,再监-禁了皇帝,那皇位自然就是他的了!
他的一部分人马去了梁王府、赵王府,不管如何,他都要先杀了梁王和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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