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青不说话,回握士兵沾满污迹的手。
士兵将眼睛睁得极大,隐约有雾水空落落地弥漫其中:“兄弟们,掩护,我们,回,回来报告......楚先生,他们....他们!”话到最后,已成有气无力的哽咽。
“城外有兵马出现,有可能会进犯徐州,我知道了。”楚淮青的手按抚在士兵的胸口,帮助他将气息喘匀,“我会处理好,相信我,他们不会因此白白丧命。”
士兵嘴角一咧,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终是在众人的面前缓缓垂下了头。
刘翊等得着急,不禁向给士兵搭脉的楚淮青问道:“他怎么样了?”
楚淮青将士兵的手放下,松了口气,摇头道:“无妨,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未曾在意被沾上的一身血污,楚淮青起身环顾周遭明显无措的百姓:“已经没事了,请大家都先散了罢。”
众人面面相觑,到底还是信服于楚淮青,没多少踌躇便就地散去,只是那些惶惶细声的谈论还是让楚淮青与刘翊听了个清晰。
“有兵马出现.....是又要打仗了吗?”
“明明好日子才没过几天,怎么又要打仗了,唉!”
“这痛苦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有人要攻打徐州,我们能守住吗?”
“能守住的吧,毕竟有楚先生在......”
士兵被人抬走,留下了地上的一大片血污,刘翊看向沉默着楚淮青,欲言又止,楚淮青摆了摆手,道:“帮我找十个手脚麻利的人,即刻随我出城。”
未曾想楚淮青做出的是这项决定,刘翊瞪大眼睛:“楚先生不可!那士兵方才才说有兵马欲要侵入徐州,楚先生为何要选在此时出城?”
楚淮青淡定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出去一查究竟。”
刘翊焦急道:“那何不换作他人来做,您若出了事,让整个徐州怎么办?”
听到这话,楚淮青一改平日里的柔和,直视对方,神色肃穆:“没了我,徐州就无人执掌?难不成我这些天教给你的东西都是白教了吗?”
心知自己失言,刘翊立时住了嘴,咬了下唇,坚持道:“可是您又何必亲自上阵?”
“城外每日都有士兵侦查巡逻,但不曾有一人发现有兵马进入徐州的地界,这说明对方并非鲁莽之辈。”
楚淮青绷着脸,显然也是懊恼不已,他单注重徐州的休整,以为徐州已是不毛之地,不会再引人窥伺,未曾考虑再是不毛之地,对一些还未崛起的王侯而言也是一顿大餐,不能想当然地排除会被人趁机分一杯羹的危险。
“不亲眼看看到底是何状况,我不会放心。”
与楚淮青相处久了,知晓那温和之下也生长着执拗的硬骨,刘翊劝不过,更加焦急,未曾走心的话直接脱口:“若楚先生执意如此,在下就与您一道前去!”
“刘翊。”楚淮青立时沉下了脸,临界在怒火的边缘,“你说要与我一道去?”
平日里再以平辈相称相处,刘翊私底下也将楚淮青当成了老师一样看待,也到底稚嫩了三分,无论刚才的话有几分真意,此时见对方真的动了怒,不免心中发怵:“楚先生,我只是担心.....”
楚淮青脸色缓和:“他们狡诈,我又何至于去横冲直撞?总归看清了状况便回来,风险不会太大。”
“可是您总共就带十个人,对方却不知有多少兵马,如果遇上了什么危险,他们又如何护得住您?”刘翊道,“不若再多带几十,不,两三百个人?”
楚淮青道:“我只是去侦查,又非对战,人多了反而碍事,只要小心一些,你还怕我能遇上什么危险?”
这也劝不了,那也劝不了,刘翊急得火上天:“但您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刘翊咬定这一点不松口,直直看向对方,“您就能保证没有一丝危险吗?”
楚淮青看他一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自然不能保证,若我三日内没有归来,你需得就近找邵径救援,一刻也不能耽误,再向平州书信一封,向王爷述说原委,请示接下来的举措。”
“楚先生!”
不再辩说,楚淮青像往常一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嘴角微扬,眼中的坚决不容置喙:“快去准备罢,要武功好一些的。”
想要坚持下去的刘翊终是在楚淮青的笑容中怔愣不言,半响泄了气,灰心丧气地应道:“......是。”
既然劝不动楚淮青,那至少在安全方面要着重考虑。秉着这个想法的刘翊精挑细选地找来了十个人,个个都是能在战争中以一挡十的好汉。
见其中有一个不算陌生的人,楚淮青多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楚先生?”刘翊问道。
那人正是几日前被刘翊安排护送他回府的侍卫,或许是回想起了被那道视线探究的心悸感还在,楚淮青不免有些疑神疑鬼:“他是谁?”
“他叫沈彻,是徐州本土人士,本来是一名士兵,我见他武功不错,才招来当近前侍卫。”刘翊道,“可是这人不对劲,要不要将他换下?”
楚淮青皱着眉头仔细思考,想不出有什么问题,便道:“不用了。”
稍微叮嘱了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楚淮青翻身上马,领着这十人踏出城门,在出城的那一刻,本来目不转睛的沈彻突然斜眼,不经意地往身侧瞄了一眼,那方似有黑影耸动,却在转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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