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 他永远是被人追捧、被人仰望和被人所崇拜的存在;纵然,这或许也并非都是出于他人的自愿, 基本上都是家境决定而已。
但这些, 却造就了他可以称得上是无比张狂和自恋傲慢的性格。
男人至死是少年。——比起同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外貌, 向来是道明寺在内心沾沾自喜的标杆,甚至也是他自觉能够傲视f4其他人的重要衡量之一, 然而就在刚才……
可能是今后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却用那句听上去倒是平平淡淡的无心之语, 把他毫不留情地从自以为的少年时代、直直地拉入了中年危机。
按照他的脾气, 早就该掀桌而起,发起他的少爷脾性了;可当视线落在那张令人禁不住心生喜爱的小脸蛋上、看着她那些让人亲切熟悉的一举一动时,方才积累的气恼,就又变成了空谈。
他可以和任何人蛮不讲理、对后辈却只有熄下火气;于是他宽着性子, 戳了戳自己的脸, 向她示范每年花上几百万保养的皮肤多有弹性, 紧接着,可以说是称得上是大言不惭地道:“其他人的确是这样;不过本大爷我可不是叔叔辈的!对我, 你叫哥哥就行了。哈……”
他说着说着、就莫名傻笑了起来, “没错,哥哥、叫欧尼酱也可以,不错, 真好……”
西门总二郎和美作玲正消沉着自己居然被当作中年人的残酷事实,闻言,均颇为不屑地看了道明寺司一眼;美作露出一个难以描述、具体形容大概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他干脆直白地对道明寺说:“阿司,星还没成年呢,你讲话注意点;别把无辜的孩子也带入你那个肮脏的妄想仓库。”说着,他弯腰拍了拍鹿见星的头,像是自我安慰似强调:“听好了,成熟的男人才是这个世界的瑰宝哦;宝贝,以后长大后你会明白的。等你过了二十五岁,大概做梦都会像和我这样的男人结婚……”
“不会的,放心吧。”鹿见星低头扯了下有点褶皱的裙摆,然后看着花泽类就那样闭上眼,靠着镜子缓缓地入睡了,语气自然地回道;“我绝对不要和比我老十岁以上的男人结婚。至于哥哥,我也有的,目前不需要。还有,”她指着坐在地上的花泽类,“大理石地面很凉,不管他可以吗?不然你们把他抬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好了,看来是坐飞机太过劳累的缘故,从刚才到现在已经睡过去三次了;没有生病吧……”
不,他从出生就是这个德行,习惯就行了。
西门看着欲哭无泪的美作和已经是第二次被打击、正垂着头,显得郁郁寡欢的道明寺,深觉这个话题再继续进行不太妙,便另想了个可以拉近彼此距离的办法;微笑地建议道:“啊呀,不知不觉都在这里站了十分钟了;不如我们去隔壁的广间聊一会吧?我记得以前我在阿司你家放了好几套沏茶工具,星是客人,需要被好好地招待……”
***
鹿见星完全是把这次作客,当作成了必须的工作应酬。
因为她没必要为了这种相当于是到粉丝家里参观的小事,得罪日本首屈一指的道明寺家、或者和be 的大股东闹矛盾;从而,才能耐下性子,和这几位不知为何对她热情的奇怪的大人物(或许可以这样说),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算他们和叔父是旧识,在她的多次有意试探之后,他们却还能待她依旧温柔体贴;不仅保持着风度,甚至称得上有几分小心翼翼——这让鹿见星不由得有些好奇、那个只在祖母口中时常被提到的叔父究竟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毕竟,他们的这些举动,与这些人平日里,在新闻、杂志、或者他人的口中所描述本人作风完全不同。西门穿上了茶道专用的和服,动作优雅地跪坐在榻榻米之间,拿捏着如同艺术品一般精美的器皿、行云流水地做着那套赤司在家里闲来无事也会尝试的煮茶动作,神色比起刚才的随性,多了几分谨敏和专注。她还闻到了角落里黑方的熏香,那是美作特意在西门净手开始前就放进去熏的香料,味道恬沉,想必价格也不会低到哪儿去;更不提那个法寺鎏金熏炉。这些每做一次,没有十几万的是没办法到位的,所以与其说茶道是陶冶情操的事,不如说完全就是有钱人的烧钱娱乐项目。
但……
鹿见星半托着脸,坐在和垫上,小口小口地吃着刚才女仆拿来的点心。她看见坐在自己左边的美作,此刻注意力还集中在面前正煮着茶的工具上,然而坐在右边的道明寺司……
那个“啊啊啊无聊死了”的表情,已经明显到谁都看得出来了。
说实话,大概是她没什么欣赏水平的错;就算在家里,每当赤司将茶推给她的时候,鹿见星总会在那里面故意加几颗方糖破坏整个过程,以此来欣赏赤司摇头叹息的模样——她感觉非常好玩,于是也就不觉得茶道很无聊了。这会,说是茶道世家的西门、和很有欣赏能力的美作让她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她一直将视线集中在了道明寺的身上:看着他抓耳挠腮,不耐烦地踢踢面前的小桌子,但只穿了层薄袜子的脚被尖锐的地方碰到了,明显很疼又不好意思,只好隔两秒就瞪一眼专心的西门迁怒。偶尔朝这边张望一下,看到其余人都在等茶,又颇感无趣地移回视线,然后又接着继续瞪西门……这个流程,总之还蛮有趣的。
等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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