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科研背景,我以为又是哪个富家子弟。那照这么说,他的底子应该不错。可惜,来管咱们。”
“这么不好惹,还管得这么严,以后咱们的日子估计不好过咯。”
“哎,本以为有个孙贵妃就够咱们受的了,现在圣上爷都驾临咱们班了。咱们班福气真他娘的大!”
辛流光走在前面,拉着一张脸:“有点不爽。”他跟身边的同伴说。
万砚明问:“你不爽他让你罚站?”
“我不爽我没睡好。”
韩远玉笑道:“我觉得以后上他的课,你就别想睡好觉了。”
“那岂不是完蛋,接下来两个礼拜,全是他的课。”万砚明说。
辛流光脸愈发的臭。
“也许你可以坐在窗帘后面偷睡呢?”万砚明在认真地为他想办法。
“也许你戴个鸭舌帽,帽檐拉低一点?或者胳膊这样贴着脸,假装看书?”韩远玉快把他高中课堂上偷睡的方法也一并说出来了。
辛流光对这些方法一概不屑:“不能舒舒服服趴在课桌上的上课睡觉有什么意义?”
万砚明说:“能让你上课睡觉就不错了,你还这么多要求?”
韩远玉一股老苏联语气:“辛流光同志,你这是犯了思想上的错误!”
辛流光正经应道:“我辛流光绝不为这等‘地主阶级’委曲求全。”
“好,有志气!”作为一大“地主阶级”的韩远玉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万砚明讨论起如何让辛流光上课安稳睡觉的方法。
三人讨论得热切,唯有徐牧低头看手机,不知和谁发消息,跟他们不在一个频道。
“喂,老徐,你怎么不说话?”注意到徐牧异样的韩远玉,戳了一下徐牧的肩膀。
“嗯?”徐牧懵懵看着他们,把手机起,边后退边说,“没什么,我还赶着回家,你们继续和资本主义做斗争,我就先走了!”
转身挥挥手,徐牧头也不回往学校大门口奔去。
万砚明看他奔跑的身影,皱眉疑惑:“他哪一次回家这么迫切了?”
韩远玉说:“你信他真的是回家?”
三人同时摇头。
徐牧以每秒十米之速,火速赶上校园大门口要去跨海的末班公交车。
他赶上公交车时,手机屏幕还没熄灭,停留在蒋以觉发给他的消息界面上——“你可以来找我”。
学校去跨海的公交车三十分钟来一班,五点半便不再发车。
看到这条消息的徐牧,望见校园外正驶来的通往跨海的末班公交,思考都来不及思考,一个飞奔冲上公交车。
徐牧又背着和阶级做斗争的兄弟们偷偷来找蒋以觉。
管理大门的那个ai像是跟他熟了,只要他按门铃,脸都不用扫描,就直接给他开门。
徐牧进房子,在空荡荡的厅堂内喊了几声蒋以觉的名字,没人回应,他又穿过石桥,来到二号建筑,扶着宽大楼梯的扶手上楼。露台没有他,书房没有他,他的房间里也没有他。
他好像不在。
徐牧小声碎念:“不在还让我来找他。”
徐牧继续上楼,三楼、四楼,房间很多,雕塑间、作画间、古董间、音乐室、私人会客区、工作房。地方大得让他眩晕。
徐牧走到一扇窗户边,望着茵茵“绿草”铺就的高尔夫球场,想起那时蒋以觉跟他说的话。
“只要你愿意,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拥有。”
这句话现在徐牧脑海中响起。
没有当时被紧张冲昏了的脑子,冷静过后,徐牧总觉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来得那么不真实。
他突然认识蒋以觉,蒋以觉突然请他吃饭,然后,他们突然开始了这个接过几次吻的暧昧不清的关系。
难道蒋以觉真的喜欢上了他,还喜欢他到愿意将这一切给他?
恋爱固然让人热血沸腾使人盲目,但以一个大学生正常的智商来说,徐牧不太相信这样触手可及的幻梦。
他不敢沉沦在这脆弱的美好中。
他想,也许有一天,蒋以觉玩腻了,就会将他驱赶出这个地方,不再允许他踏入。
真到那个时候,谁陷得最深,谁就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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