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变强”就像是一颗种子,深深植在了黑钢小小的心里,而原本,他也可以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在父母的庇佑下健康地成长起来,因为就算再年少有为,他也只不过还是个孩子。
可惜,不能改变的,大概就是我们所常说的那种,叫做命运的东西。
就像是魔法师也同样没能克服的,那种命运。
再过几年,等到黑钢已经从一个小鬼头成长为一个稍大一点儿的鬼头……不,是少年的时候,他的剑法已经很好了。
那时候,他常常一个人在竹林里练剑,并逐渐开始参加实战。
“破魔·龙王刃!”
但是,大概是他还小,还不能将复杂的剑招发挥至最大力度,眼前的妖魔并没有被伤到要害,于是展开了强烈的反击。还好他的基本功底子扎实,急忙一旋身便跳出了怪物的攻击范围,并在瞬间再次出刀。
怪物被一剑劈成了两半,身后传来熟悉的称赞声。
但是,虽然熟悉,那并不是他的父亲。
“太精彩了,少主。”
“还不行,如果不能一刀斩断的话,那就不算是龙王刃了。”
独眼的家臣总是笑眯眯的,和后来黑钢遇见的某个人十分相似,身形声线也有些接近,甚至还都是失去了左眼……梦中的记忆难免有些混乱,黑钢都没有意识到梦中少年时的自己并不可能知道自己后来的那场旅行——那场刚开始还被自己看作是乌龙的旅行,更不可能认识身处异世界的魔法师。
但是,在梦里,黑钢理所当然般地想到了那个人,想到他,想到他的左眼,不禁有些心痛。
——若是自己能再强大一点,若是自己当初能保护好他……
忍者自责着,也不知道是为后来的事,还是随着少年时的自己一起,为了自己不够强大而失落……眼前的画面还未消褪,和父亲一起长大的家臣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父亲当年初次实战时的窘态,家臣口中那样青涩的父亲本来很好笑,可是他却莫名觉得笑不出来。
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的那时候。
“老爸似乎很忙。”
“因为想要越过结界进入领地的妖魔增加了,所以这半个月来他都到处奔走。”
他没有说话,可那个家臣却像是读出了他的心声似的,这一点也很像那个金色头发、一样整天笑眯眯的家伙。
“除了领主赶过去的地方之外,就算出现了妖魔,也还有少主在,”他笑着道,“所以他说他可以安心外出喔。”
被信赖的感觉大概是温暖的,少年有些高兴,还默默地脸红了起来……此刻的他尚且有机会,也有精力去为这些可爱的事情而笑一笑,但后来,领地内境况的急转直下就让这个领主家还未成人的儿子,过早地体会到了愁绪的滋味。
父亲越来越少回来的事实让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而他的直觉很准,仅仅是一两年后,他就已经很少见到父亲了。
所以,诹倭的小少主也没能完整地过完自己的童年,他不得不逼自己快快地长大,以图能早日以一己之力保护自己的双亲,以及领地的人民。
“这么说来黑钢的责任心,大概是从小建立起来了,只是后来……他像是把一切都忘记了。”
“……”
掌心的凉意不知何时撤去了。耳边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声音熟悉得让他有点烦躁,之后似乎又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不知说了什么。温和而略带沙哑的声线非常好听,让梦中回到了少年时代的他想起了很长时间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独眼家臣,然而在父亲忙起来以后,那位家臣很快也不能再待闲在家,亦匆匆赴往前线去协助父亲了。
于是黑钢最初的少年时代,也只能在独自练剑和中度过,不过十一二岁的他,盼望着自己能早日随父出征前线。
魔物越来越强,结界越来越弱,这两者成了无止境的恶性循环,素体虚弱的母亲渐染疾病,却依然强打精神支撑和加固着结界。这样的做法无疑守护了诹倭,也减轻了父亲在前线的压力,但守在母亲身边的自己却只能这样看着,看着母亲的病情每况愈下,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眼看着母亲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无能为力,就像后来看着魔法师一次又一次走向死亡的那样。
曾经,他因此失去了母亲。
所以,他不能再这样失去魔法师。
……
年少的自己也曾在闲暇时去为母亲寻些珍奇补品,想着至少能让她健康一点也好,想着至少能让她……脸色能红润一点,也能稍微减轻一下他时不时抽痛的心脏。
可是,那天他回来,将亲手捕回的红鲤交给侍者来到母亲日常祈祷的祠堂时,却看到母亲倒在祠堂前,口中喷出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母亲!”
“伯母的身体在那段时间透支严重,伤了根本,待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没能帮上忙,我很抱歉。”
“他不会怪你的,而且我想……他一定早就知道了。”
身边似乎有人这么说着,两个人的声音都很熟悉,可黑钢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余热未消的身体也越发烦躁,心里像是燃了一团火,将发又发不出去的那样,他觉得嘴里有点苦,也不知那是不是悲伤的眼泪独有的味道。
……
病榻旁,少年的自己守在母亲身边,昏暗的内室中,烛火摇曳。
“对不起……难得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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