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
为什么人有时候要不识时务地破坏气氛,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刚刚亲身实践了一回的我趴在地毯上,看着平白给我当了回小黑鼠的黑钢,笑得停不下来。
果真是实践出真知啊。
黑钢黑着脸等着下人们把热水打好,对于我这种破坏气氛、外加己所不欲强加于人、略带着点落井下石的行为非常不齿,因为对一直守着他身边的我来说,他有多少天没洗过澡,我当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包括他的伤,不再出血之后,也基本都是我在料理,即便有知世公主的治愈魔法加速了伤口恢复,最严重的穿透腹侧的伤和左肩处断去的伤口也才刚刚结痂,现在洗澡显然不现实,积点汗味再正常不过。
而我也显然是故意的,联想到自己在夜魔国时因为受伤而不能洗澡的事情,不觉便有些兴灾乐祸,对着黑钢的一张黑脸,憋笑憋出了内伤。
后者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疑似漏气的我,不愧于日本国第一忍者的称号,静静等待着侍奉的小厮离开之后,一把抓住了见势不好起身要逃的我,微一用力便将我拽倒在地,顺势半个身子压上来,大手伸向我的腰间……
挠我的痒痒。
“哈哈哈哈哈……黑汪……不不不黑大人哈哈……别闹我错了哈哈哈……”
都说两拳难敌四手,可我两只手对黑大人一只手,竟然也能落了下风,我想这都怪眼前这家伙冷血无情,居然怎么抓都不痒,任我尝试各种方法,人家我自岿然不动;而我恰恰相反,好死不死竟是那种一碰就痒的类型,碰上个他这样的,自然讨不到半点便宜。
要说这人也是的,都那么大人了,还因为这么个小事计较——不就是笑了笑他吗?居然用这种方法报复我,简直比我还幼稚。
闹了半晌,直到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才终于放过我,警报解除的我仰躺在垫子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还笑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不……哈不笑了……”
总算闹够了,我便卷了袖子去帮黑大人洗头。
黑大人的头发十分浓密,有点出油,但总体长度就那么短,倒也没什么难洗。但一只手总是有些费劲的,勉力抬起又容易牵动腹侧的伤口,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帮他洗一下,算作刚刚嘲笑他的补偿。
他盘膝坐在我对面,低着头,任我把他钢丝一样的硬头发沾了水,然后打上了皂角。
“黑大人低着头累么?”
“还行。”
刚刚还欢腾闹着的两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仔细想想,在我和黑钢之间,其实沉默占据了大多篇幅。黑钢本来就不爱说话,起初与我相看两生厌,更是能不说就不说,说了也基本是互怼,满打满算,我跟他正经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之后因为协同作战才稍熟了些,但也很少能正经下来,一部分原因也是我在避免。忍者的神经太过敏锐,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我的伪装,而那个时候的我正处在罪恶的天平之上,不管是王和法伊,还是身边这些一起旅行的同伴,双方都不想伤害的唯一办法就是隐瞒,想着隐瞒到天平消失的那一天——也就是我消失的那一天,让一切都结束就好了。
让我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就算要下地狱也没关系,只要能保护我爱的人们。
……不过,命运又何尝按照人的意念转动,它更偏好出其不意。于是,努力保护他们的我成了被保护的那一个,自认完美的伪装也一点一点被眼前这个人揭穿,最后终于因他们鼓起勇气面对一切,最后被他带走,放下沉重的过去,重获新生。
心在一瞬间变得柔软,揉他头发的动作也随之放轻。在无限市有如窒息一般的沉默走到如今,竟也变成了淡淡的温馨;只是想到那个时候那样对他,那个时候曾如何艰难地推开他,愧疚和思念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想到他百般的呵护,就更加发自内心地想要对这个男人好,倾我全部去补偿和爱护他。
或许我给不了你幸福,但至少让我也尽最大力气来保护你。
“……怎么了?”
“没事。”
我迅速平稳下呼吸,心说这个家伙真是敏锐得过了头。
又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道:
“你……今天去找魔女了?”
心知很难骗过他,但又不想让他这么快就知道,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要说是正巧碰到摩可拿在跟她聊天……黑大人不会信的吧?”
“嗯。”
我嘴角抽了抽,这人倒是直白。
“你前科太多了。”
他微带了些笑意。
“黑大人嘴上也不留情呢。”
“喔。”
“……”
“所以,你是去找魔女了吧。”
“……算是吧。”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他几乎下意识地顿了顿。
“什么事……不能说吗?”
“……”
他没有再追问,而是报以沉默,和以往咄咄逼人的忍者差别迥异。正因熟知我的性子,他不得不时刻担心我的安危,也同样因此,让他反而不能总是逼问我,哪怕担心得要命,也只能独自一人默默地看着我,以一己之身背负我们两人的安危,哪怕强制也要将我拉出泥沼。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黑钢是真的把我放在了一个特殊的地方在疼爱着,而我却曾经那样对他,让一个如此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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