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入微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喉间滚动了一下,手指不由勾起,倚靠着唐春生的齿序。
“反正我也没有奶奶,你又想她。”唐春生继续道。
“我怕她不肯。”姜入微低声道,感觉着唐春生说话时舌尖摩擦着她的指背。她觉得两个人这样子说话实在太诡异了,终于还是用了力,抽出自己的手指来。
“她不肯你就撒娇啊,”唐春生龇了龇牙,“像你刚才抱着她时的那样,”她又有了些小抱怨,“我都没听你用过那样的语气说话。”
心中正难受着,唐春生竟然还说这样微妙的话,姜入微不由气笑:“你这是在吃醋吗?吃我奶奶的醋?”
唐春生微微撅起了嘴,那嘴唇红润,形状又好,姜入微忍不住挣开了唐春生的手,在那上面轻轻抚擦过,又在她唇边的酒涡里停留了一下。她轻声道:“我奶奶不会去的,再等等吧,等我去读大学,我会一边赚钱一边养她的。”
“别抛下我啊,我也可以养她的。”唐春生忙道。
姜入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放下针线盒,看到橱柜旁桌上搁着的老花眼镜。眼镜还是以前的那副,但是一只腿已经断了,被线缠着,有块镜片竟然也裂开了。姜入微咬了咬唇,低头在桌下的抽屉里找了找,翻出纸笔来。
唐春生眼睛一亮。自从上次画苹果树后,姜入微就再没动过画笔,她十分想知道,以姜入微现在的身体素质,对于动笔还有没有什么负作用。
“我还会晕倒吗?”姜入微捏着笔,问唐春生。
唐春生犹豫了一下:“应该不会吧,你是要画这副眼镜吗?”
“如果我万一还是晕倒的话,”姜入微扫了她一眼,目光闪烁:“你能拦着点我吗,我奶奶还在,别让她看到什么。”
“哦……”唐春生长长的应了声,竟然眯起眼笑了。
姜入微只匆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奶奶做顿饺子速度很快的,她不敢多耽搁时间。
姜入微轻轻把笔尖搁在了纸上。笔连笔帽都没有,她甚至不能确定这支笔能不能画出痕来,可她又觉得,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奶奶的这副老花眼镜应该怎么画。
纸也是陈旧的纸,还不是白纸,上面印了些表格,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姜入微笔下线条的走势。
自她有记忆以来,奶奶就戴老花镜了,她不记得奶奶有换过,这么多年,也不知她眼花的程度是不是更深了。但想一想也肯定是有变化的,只不过她当年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后来时间在她的人生里好像失去了意义,她也就没有去关注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果然,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回望,懂得珍惜。
姜入微轻轻在纸上落下两片镜片。笔尖果然很滞涩,她一点点地划过纸面,专心的投入着。
她想起幼儿启蒙,是奶奶架着眼镜,拿着识字卡,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她;想起她小时候挑嘴不喜欢吃葱,奶奶会一点一点帮她挑出来,虽然嘴里骂她娇气;想起得太多,最后是奶奶拿着她爸妈的离婚证书,取下眼镜不住抹眼泪的画面……
姜入微画到最后,仔细地画上了鼻托上的托叶,想这里软一点,架在鼻梁上不至于太硬。
她觉得应该是可以了,就轻轻放下了笔。
灯光投在纸面上,像日升日落对日晷的影响,渐渐浮起了一点阴影。这阴影从画面上的镜片底部开始缓缓显形,最终在纸面投下了完整的一副眼镜。
姜入微没有伸手去拿,唐春生却很是蠢蠢欲动,她靠近过来,小声怂恿道:“快拿起来试试。”
姜入微侧目,见她双眸放光地看着纸上的眼镜,脸上都起了潮红,显然兴奋得难以自制。她始终不愿看到这样的唐春生。以前觉得是因为唐春生是个大麻烦,现在却觉得她的眼里只有画笔成真的惊喜,执笔的那个人,倒不在她眼睛里了。
想到这,姜入微的手快过于脑。她捏住唐春生的下巴凑了上去,重重的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唐春生好像有些吃惊,扭过头来看她,保持着被捏住的姿势。
“姜入微?”唐春生轻声喊她,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姜入微没有应声,只是重新凑上去,舌尖轻易地钻进了那双唇中,她立即就感觉到唐春生含住了她,然后也用舌尖亲昵地靠了过来,互相打着招呼。
那唇中温度甚高,又含着太多的糖份,姜入微竟然觉着自己有些饿了,不由加大了吮吸的力度。唐春生也一下子热情奔放起来,手都搭到了她的背上,来回的抚摸着,眼看着就向腰上去了。
姜入微的背立刻就酥麻了一片,她忙从唐春生的唇中退出来,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唐春生的唇色水润娇艳,微微喘着气,略有些紧张地盯着她,好一会儿后,突然眸光一闪:“你没晕倒!”
姜入微转头去拿那副眼镜:“我没晕倒,你好像很失望?”
唐春生哼哼着道:“你晕了的时候会比较坦诚可爱。”
姜入微有些恼,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我要晕了怎么知道你原来像个‘色中饿鬼’。”
“哦……”唐春生又拖长了语调:“难道是我先动的嘴吗?”
姜入微终于坐不住了:“我去看看饺子煮好了没有。”
她觉得自己再不出去,脸可能就要烧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三章
打开门姜入微暗叫好险,惊出一身冷汗。她奶奶正往她们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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