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了?本座替你说吧!你自大了,被人称一声田神医,被百姓顶礼膜拜就以为天下人都信服于你。为师尚不敢妄自尊大,谁给你勇气膨胀若此!为师当年之所以收你做徒弟,就是看重你在乱军中不甘沦为草芥的勇气。你的勇气若是只用在夜郎自大上,你也学着乔榛,走吧!”柳娘气道,在这个世道,想要找一个不甘于女子之身束缚的女人,播下一颗种子是何等艰难,可若是这颗种子长歪了,柳娘也不会优柔寡断。
“师父!师父!徒儿知道错了,求你别赶我走,师父救徒儿性命,传徒儿技艺,实为再身父母。被父母厌弃,徒儿有何颜面苟活于世!”田采薇膝行几步,拉住柳娘的下摆,苦苦哀求道:“师父,徒儿改,徒儿改!虚心纳谏、宽和待人,再也不会自骄自傲了!求师父给徒儿一个机会,求师父给徒儿一个机会!”
柳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涕泪横流,半响才道:“若是再犯,则如何?”
田采薇愣住,半响才顿首道:“徒儿自请逐出门墙!”话音未落,便呜呜哭了起来,仿佛不能承受生命如此残酷的现实。
“为师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这是以后,现在犯的过错不能不罚。此地已被朝廷发现,燕王肯定也会收到消息,等到了新据点之后,你为千名百姓免费诊治,什么时候治好了,为师再传你更精深的医术。”柳娘叹息道。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不过是义诊罢了,她一直在做。
“而今跟着普通门人一起步行赶路,也回忆回忆当年的艰难。若不忆苦思甜,你怕是真要飞上天去!”柳娘冷哼道。
“谢师父!”田采薇顿首再拜,目送柳娘回主院歇息。一众留下来的人等在田采薇院子,看她额头出血,都十分担忧,问道:“白莲娘娘怎么罚你了?我们帮得上忙吗?”
田采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疼得龇牙咧嘴,叹道:“没什么,你们帮不上忙,都回去吧。师父有意尽快迁移,你们也做好准备。”
“白莲娘娘消气没有,我等还想向娘娘当面请罪呢。”
不等田采薇答话,旁边就有信众道:“你跟着乔榛作乱的时候,可没想过娘娘!”
先前站在乔榛一边,柳娘逐乔榛出门墙的时候,又不愿放弃柳娘庇护的几人呐呐不能言。心想,还不如和乔榛一起走了呢,留在这里被人嫌弃。日后若出什么事儿,他们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隔离的。
“行了,都回去收拾,别打嘴皮子官司!”田采薇板起脸,拿出白莲娘娘首席大徒弟的威严来,喝退了众人。
众人离开,田采薇看了一眼她院子的月亮门,现在只有竹枝颤动,可她总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乔榛躲在竹林中,避过了田采薇探查。跟在乔榛身边有三个铁杆,其中一人道:“乔老大,咱们快走吧,女菩萨发话了,我们若是不走,女菩萨可不会慈悲第二回。”
“嗯,走吧!”乔榛吐了口中嫩竹叶,他之前还想多拉拢几个人一起去投奔明主,可那那些人奴颜婢膝的模样,肯定也是担不起事情的。
“乔老大,咱们往去投奔谁?瞿将军走的时候,丢了一个香囊在我怀里,你瞧,有两个大元宝呢。出手这么大方,咱们去投靠朝廷吧。和戏文里一样,也算招安了。”一人拿出怀中荷包,道:“瞿将军丢的时候背着人,保证没人知道。白莲娘娘慈悲,允咱们带走自己的东西,可钱多不压身,总要为日后考虑啊!”
乔榛接过元宝看了一眼,又反手投给他,轻声道:“去投燕王!”乔榛虽然形同反叛,但这是建立在绝对相信柳娘实力的基础上。虽然不被柳娘所容,但乔榛依然相信柳娘的判断。柳娘曾说燕王会胜,乔榛深深记得这句话,没有什么比从龙之功更重要了。
“哎哎,可这金元宝……”
“拿着就是,有人给咱们送钱,还嫌多不成!”乔榛猫着腰跑出竹林,拿着打包好的行礼,带着自愿追随的三人,一路往北而去。在走之前,还在大门口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谢过这一路来,唐先生的收留、教导之恩。
即便被逐出门墙,他身上也带着白莲教的痕迹,乔榛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准备去燕王哪里碰一碰运气。
等柳娘从据点转移之后,燕王通过安插在朝廷军中的眼线也得到消息,重重派人赶来,扑了个空,在半路上遇到等候多时的乔榛等人,也算有交差的了。
瞿能快马加鞭赶回军营之后,再也无暇他顾,朝廷和逆王正式展开对决。朝廷大军数倍于逆王,逆王处境艰难,甚至要亲身下场指挥作战,亲冒箭矢,身先士卒。
把逆王逼到了这个地步,朝廷大军都以为胜券在握,剿灭只是叛乱部队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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