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轻轻撩拨伊文耳边落下的黑色发丝,“你的意志高于我的意志,我的主人,别说只是一时的忍耐,若是你要求我从此放下武器,那都是你的命令。”
这人还挺会撩的。
伊文轻笑了一声,看着兰奥斯手里的残花,带着抱怨地说道:“碎了,怎么办,我的胸口应当有配花。”
“这难道不是你突然靠过来的过错吗?”对于这种小事,兰奥斯倒是从来不吝啬于指出他。
“你之前不是能够变花吗?”伊文指出,“就是白百合角斗上那个,把白百合变成了蓝色冰蔷薇,还挺会玩的。”
兰奥斯显得有些窘迫。
他冰蓝色的眼睛低下来,努力平静地解释:“虽然我能够用剑气凝结成类似蔷薇的形状,但是不会真的变花,那个……只是之前就放在身上的……”
哦,变魔术啊。
伊文想到在全场都为那即将相互杀戮的沙地而牵动心魄时,有个奴隶却持着凶狠的武器,在身上藏着柔软的蔷薇踏上战场,只为了将那只花递给坐在高处的人,不禁笑出声来。
然后他在兰奥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困惑窘迫中,伸出了手指。
“水。”
缠绕在指尖上的水,回环往复,盛开成了一朵冰雕的花。
虽然那是由冰制成,却栩栩如生,如同兰奥斯所熟悉的,少年时所见的会盛开在北地的暴风雪中的冰雪蔷薇。
他不禁凝神去看,直到伊文突然靠近,还没等兰奥斯反应过来,就将蔷薇花瓣附在他的唇瓣上,然后隔着花朵去亲吻他的嘴唇。
但是这个吻却极为短暂,在兰奥斯的错愕中,一触即退。
而后少年才将那朵蔷薇插在他胸口的衣服上,笑着说:“那,这朵花献给我所爱的北之蔷薇。”
兰奥斯的脸很明显地变红了,但他最终只是低低叹了口气:“这也算是亲吻么?”
然后他侧过脸,亲吻了伊文的嘴唇,温热的触感只有一瞬间,兰奥斯立刻后退,对自己的主人挥了挥手示意,就走了出去。
只留下伊文站在原地,愕然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挑了挑眉。
——这次的收件人果然挺有意思的嘛。
宴席上,和那些贵族一个个笑着交流,嘴上满口花花地谈论着女人和金钱,心里却盘算着谁应该按照计划解决,谁还能够拉拢让他活下去。
直到酒水已经一杯杯饮尽,演奏乐曲的歌人已经将气氛推演上了高潮,伊文拍了拍手,看到随着他一声令下被推进来的巨大鸽子派。
周围人发出压低的惊奇呼声。
他们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鸽子派,几乎有三四个人合抱这么大,带着热气的香味催人饥饿,更何况上面还铺满了闪烁人眼睛的宝石和黄金,让人几乎分不清这折磨着自己的到底是食欲还是贪欲。
凡达伽家族的财力,虽然谁都了解,但没想到可以到这种程度。
伊文再次拍了拍手,吸引来四面八方的注意,然后才笑着说:“我在鸽子派里放置了一枚粲然之歌的宝石,第一个劈开鸽子派的人,就是这枚宝石的主人——”
看着人们贪婪的注视,他仿佛这才突然想起来,恍然大悟地握手成拳,锤了锤自己的手心,“啊,事先说明,我在鸽子派的外面放了一层素银,若是有人能把这个障碍突破了,想必也能证明他的实力?”
素银价格高昂,但虽然说是银,实际上却是一种质地坚硬的魔法材料,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觉得自己有能力击破素银,但想到里面藏着的珍稀美丽的粲然之歌,又觉得不甘心。
“阿海雨塔?”
那带着傲慢笑容看着人们带着忐忑却又贪婪的目光的小少爷,呼唤着身后俊美的男人,“将剑放到鸽子派前面去。”
男人顺从地听了他的命令。
人们满怀着复杂心事,随意瞥了眼这手拿着长剑,将剑体放在桌子上的男人。
虽然相貌确实英俊得让人赞叹,而眉目又凌厉冰冷得不能逼视,但看打扮,不过是个下等人罢了。
哼,联想起那个出身好命的私生子平时的作风,估计就是个床上任由他玩弄的奴隶。长得再英俊,不也是为了主人的愉悦。
想到这里,贵族们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再次投在那柄剑和鸽子派上。
武器已经放下,人们争先恐后地想要拿起剑柄,想要一举将那个被素银覆盖的蛋糕劈开。但不论长剑传到谁的手里,他们最终能够得到的也只有随着怒喝一声劈下来后,手里被震得难受的疼痛。
就算是仗着自己力量的强大,想要运用上剑气的骑士,也被素银本身的坚硬和能够抵抗剑气的特殊材质所阻挡,反倒让自己被弹飞出去,落得狼狈和一片笑声。
眼看着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抱着侥幸心理上场,反倒是再拖下去,那个鸽子派的表层已经要烂掉了,伊文微笑着,拍了拍手:“阿海雨塔。”
人们惊愕地看着那个之前他们从来没看上正眼的奴隶默不作声地走上来,不禁义愤填膺地对伊文说:“请别让这卑贱的奴隶拿起贵族才能握起的剑柄。难道高贵光明的骑士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奴隶就能做到吗?”
“假如不把手持武器带来的杀戮也算作贵族专属的特权,那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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