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自持着武力想要反抗的人,却发现自己的武器已经在宴会外面被卸下,只能眼睁睁被杀戮。
“真是……”伊文冷眼看着这一幕,低语着,“不名誉吗?”
手无寸铁被杀死,于骑士和贵族的声名是有辱的,但是按照这个世界的宗教传统,只要是复仇,就是遵照复仇女神的意志,是合法、正当并且名誉的行为。
——正如同他们声称让奴隶在角斗场上相杀也是奴隶们的荣誉一样。
所以,在这场宴会中,伊文只让兰奥斯动手,这便是他们所要的正当。
现在这些人固然嚎哭,但在过去他们抢夺女性、掠夺财富、争抢权力、制造家破人亡的悲剧时,却从来没有如此为他人哭泣过,就连那捍卫着国家的北之蔷薇,也曾经是那些苦痛的牺牲品。
真可笑,一点都看不出来,竟以为过去的伊文与他们接近,是希望融入这个圈子却可怜得连爵位都没有的人傻钱多的私生子,却并未意识到之前的一切准备,都不过是在今日放松他们的警惕罢了。
烟火已经听从命令发射,信号也已经发出。
此刻在王宫和教堂中,大概正同样上演着权力争夺的悲喜人生剧吧。
伊文低头抿了一口黑葡萄酒,颇为无聊地想着,凝视着杀掉了最后一个人的兰奥斯提着被鲜血洗得越发明亮的长剑,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过来。
他连发丝都有鲜血一点点滴落,冰蓝色的眼睛都被畅饮复仇和杀戮的火焰烧得隐隐赤红,无言冷峻的面容,冷漠无情地回视着伊文看过来的眼神。
明明像是死神一样的危险残酷,却让伊文颇带兴趣地笑了笑,在兰奥斯提着剑靠近他的时候,干脆一把把对方拉过来,突然贴近他的胸膛,看见兰奥斯诧异的睁大的眼神。
少年低笑着:“你要杀了我吗,将军?”
兰奥斯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我的主人?”
他示意性地挥了挥自己手里的剑。
若不是对他而言意义非凡的人,在刚才被对方硬拉的那一瞬间,精通战斗技巧的男人早就借力把剑锋刺进对手的胸膛,怎么可能还专门把剑锋转过来,哪怕有刺伤自己的手的可能,也不愿伤害到面前人。
他虽然平静温和地对伊文说话,但显然还没有从刚才黑色和血红的死亡杀戮中回过状态来,眼睛冰冷得仿佛破碎的玻璃,触碰就会被刺伤。兼着抿紧嘴唇,便更显得锋芒毕露,让人望而生畏。
难怪伊文曾经听说过在战场结束后,根本没有人敢靠近收剑回来的北之蔷薇。
“你真危险。”伊文扬扬眉,在兰奥斯的诧异目光注视下,真心说道。
在这么多的世界里,兰奥斯是他至今为止见到过对战斗最为熟练冷静,并且丝毫不忌惮于血腥的对象。换言之,他天生为了战斗而生。
不过,倒是这样子更有趣,伊文颇顺从本世界的人设,对着兰奥斯充满某种暗示地勾起嘴角,声音黏腻暧昧:“你不该显得这样危险,以至于吸引了我的yù_wàng。兰奥斯……我真希望在这里剥开这样的你的另一面。”
“任何时候都乐意效劳。”兰奥斯看着他,耸了耸肩,回答,“但现在或许有更重要的事情,我的陛下?王座正等待着你。”
☆、驯化蔷薇的第九命令
还享受着欢愉的人, 不论享有怎样的权势和财富,下一刻就能够成为尸体。
无论是怎样的权力,只要被更高的权能碾压,权势滔天就会成为虚妄的事物。
教廷的圣子拉斐赭斯,于民意风头正劲的时候,一举夺得了教廷的至高权柄。不久之前,旧任教皇因重病死去, 两位圣子也随之爆发出惊人的丑闻,于是他便在众望所归下, 顺理成章地加冕为新任的教皇。
也随之, 对新的皇帝宣布了认可和效忠。
伊文·凡达伽。
傲慢的少年, 骄傲的皇帝, 如少女般美貌,却又宛如毒蝎般冷酷, 从微不足道的私生子, 成为国家的主宰的至高统治者。
并非没有人想要颠覆这篡夺者的政权,只是每当行动正准备发出,却立刻被迅如疾风的行动给无情抹除, 留下的只有在绝对力量下的绝望。
无人能够反抗, 于那黑色的皇帝之下的,是起伏翻涌的冰蓝色云浪。从生者变成死者, 又从死者变为生者,过往的北之蔷薇,始终忠诚不二地站立于皇帝的座下, 以剑去捍卫后者的统治。
——当然,偶尔也会跪着。不过,那也是两个人在私下的情趣罢了。
“那两人必定有不伦的君臣关系。”
临上刑场的政治犯诅咒着。
负责给这些昔日尊贵的贵族们做临死告解,新任教皇拉斐赭斯目光游离了一会儿,秉持着对自己盟友的忠诚和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失败者的同情,没有告知他们,这句话还真没有错。
北之蔷薇是真心爱着那至高无上的皇帝。
明明看上去冷得如此不近人情,但是奉献出忠诚与爱慕的时候,却比谁都要赤诚。有时候在宫殿上看见对方不发一言地凝视着那皇帝的目光,虽然寡语却深情,简直让拉斐赭斯感觉神的光芒都刺目地照耀着他。
但是、伊文·凡达伽——
拉斐赭斯不能理解那个人的存在。
他始终有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仿佛是从另一个地方的来客,虽然微笑,扬眉,却全都像是带着面具做出来的另外一个陌生的人的举动。
作为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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