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铎锐甚至还在自己的后座上安了个和儿童座和脚踏,以免谢如安的脚被搅进车轮里受伤,简尤看到的时候表情空白了好几秒,翟行更是直接笑出了声,十分不给面子。
倒是谢如安高兴地不行,在读幼儿园之后脸色总算是畅快了几天,还没开始骑着去学校就兴奋不已,周末没事儿的时候就缠着谢铎锐骑自行车带他出去兜风。
周一,谢铎锐一大早就起来出去跑步和锻炼,路上遇到简尤,简少还笑眯眯地嘲笑了他的自行车,说是十分期待他骑着去学校的效果——一个周末,从豪车到带着儿童座自行车的转变。
跑步完回来谢如安正在穿衣服,谢铎锐帮他套上弄了半天都没弄上的上衣,去洗个了澡,和谢如安一起吃了早饭,准备去上课。
“坐好了吗?”谢铎锐不太放心地回过头看,“我要走喽?”
谢如安背着漂,笑眯眯地抱住谢铎锐的腰,清晨金黄的阳光洒落到谢如安的脸上,他脸上细细的小绒毛格外清晰,看起来毛茸茸的,像是一只可爱的桃子,谢铎锐忍不住先松开自行车头,侧身捏了捏谢如安的脸,“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因为哥哥带我!”谢如安眼睛亮晶晶,那双初见时就被谢铎锐夸过好看的眼睛眼神温柔地要命,他奶声奶气地冲谢铎锐撒娇,“以前有时候看着别人家大孩子带着小孩子,骑着自行车从我面前过去,我就特别羡慕,现在我也有哥哥了,我哥哥也会带我!”
谢铎锐被他说得心里一酸,笑意都淡了些,认真道:“放心,哥哥以后带你一辈子。”
谢如安笑容僵了一秒,眼睛湿润起来,握住谢铎锐的手指,埋下头,小声道:“哥哥,我们说好了?”
“这还有假?”谢铎锐失笑,抽回手拍拍他的脑袋,让他抱紧自己,脚下一个用力,自行车快速地骑了出去,“走喽!”
一路远去的空气中都荡漾着谢如安的笑声。
谢铎锐撕掉了记录着谢如安前四年的资料,用了手段,确保了所有人都不会说出口,包括谢如安的亲生父母,现在谢如安生活得很好,他不想再把那些事情拿出来重新提,他会心疼,所以每次听到谢如安那么淡然地说到自己的过去,他都觉得牙龈发紧,心里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挪不开,移不动。
嗜酒如命的暴力狂父亲,为了吸毒去卖|淫做妓|女的母亲,却生出了谢如安这样聪明漂亮的儿子。
谢如安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从来吃不饱饭,所谓的父亲喝醉了酒甚至会对他一个一两岁的婴儿动手,他好几次差点死在了那个父亲的手上,母亲会每天带着不同的男人回来过夜,就在谢如安躺着的那个房间,即使他饿得哇哇大哭,那个女人也不会搭理他,跟人做完拿到钱之后立刻心急如焚地出去买毒品。
后来谢如安不知道怎么的离开了家,流浪的近两年时间,每天缩在垃圾堆旁边,有时候有好心人会给他一个包子馒头,也有人会给他买一份热饭,没人的时候就自己翻垃圾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总会有人家有没吃完就扔掉的饭菜,有时候甚至会有野狗来抢吃的,冬天就把不要的报纸都裹在身上,今年冬天很冷,他差点冻得死掉,路人去看的时候连呼吸都已经没了,最后却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小小年纪,却比谁都更坚强。
谢铎锐洁癖到病态的地步,每天的午餐他都是早上带走,宁愿吃冷的也不吃学校食堂的一口,甚至连同学打饭回来都不想看,但是想到谢如安的过去,他吃的都是别人不要剩下的,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却完全没有恶心的感觉。
谢老爷子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曾经的一张报纸,报纸上说的是城市流浪儿,配图是一个躺在垃圾堆里的小孩儿,浑身脏兮兮的,黑得冒油,谢铎锐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的小安。
他不觉得恶心厌恶,只觉得心疼,他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父母也有资格生孩子?
“哥哥!老师说今天要教一首歌,我回来唱给你听好不哈?”谢如安牢牢地抱着谢铎锐的腰,树林和行人不断地从面前再到身后,逐渐远去,微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谢如安声音里都带着傻兮兮的笑意。
谢铎锐猛然惊醒,应道:“好啊。”
声音微微发哑。
“哥哥,我不想上幼儿园,他们总是哭,中午睡觉也在哭,”谢如安又苦下了脸,“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小学啊?”
谢铎锐嘴角露出微微笑意,表情松快了一些,道:“等你长到六岁,哥哥就让你上小学,小安这么聪明,即使不上幼儿园也没关系。”
“嗯!”谢如安笑起来,“反正还有哥哥可以教我!”
谢铎锐笑意更深,将车骑得更快,大声道:“小安,把昨天老师教的歌唱给哥哥听?”
“好啊!”
谢如安靠在他的背上,大声地唱着:“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哥哥,后一句是什么?我忘记了,嘿嘿……”
谢铎锐失笑。
太阳越升越高,金黄的光线渐渐笼罩了每一栋正在升起的高楼,每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每一朵娇艳盛开的花,每一片黄灿灿的土地。
每一天早上,都有一个清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啦嘿的两颗地雷,阿璃巴巴的一颗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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