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铎锐神情未变,轻轻摇了摇头,“人是不是他杀的,我相信警方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你来跟我说真的没用,我相信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是候魏峰的父母。”
兰惠眼里的光亮渐渐黯淡了下去,她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被抽条剖筋,全然没了力气。
程嘉澍的事情程家心里一直都是清楚的,要不是程家在背后做支撑,程嘉澍也混不到今天,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程家需要承担的后果他们肯定会承担,程嘉澍一生出来就是他父母的负担和伤痛,母亲的心思,谢铎锐想想自己母亲就能够理解了,事到如今,谢铎锐也不想再和程嘉澍的母亲计较什么。
“如果你替程嘉澍想祈求谁的原谅,你现在应该去找候魏峰的家人。”
兰惠张了张嘴,双眼无神,没有说话。
谢铎锐看了失魂落魄的兰惠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拍了拍一直看着兰惠皱眉的谢如安的脑袋,打开后座的车门,低声道:“上车吧。”
他话音刚落,异变陡生,原本站在自己身前的谢如安突然脸色大变,一个闪身绕过他冲到了他的前面反身抱住了他。
“哧啦——”
谢如安抱着他的手臂一紧,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秒之间,谢铎锐脸色一变,快速地回身抱住谢如安,准确地一脚踹飞了兰惠手里的刀,兰惠“啊”地一声,被他踹地跌坐到了地上,刀落地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兰惠捂着被踹得骨折的手腕,顿时连哀嚎都嚎不出来了。
谢铎锐也没心思顾她,一脚把地上那把沾了血迹刺目的刀踢远,慌忙地看着靠在车上的谢如安,他左手捂在右手臂上,指缝间透出鲜血,那孩子明明已经脸色苍白,却还是冲他一笑,似乎在告诉他自己没事,谢铎锐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操!”
那抹鲜红刺得他眼睛发胀,怒火攻心之下一时间想不到别的,什么也不管不想顾,只想转过身去将那个该死的女人一刀解决了。
“哥!”谢如安一把拉住谢铎锐,重重地喘了口气,低声道:“哥,你别这样。”
谢铎锐手指微微发抖,他清晰地感觉到一团火直接烧伤了他的头顶,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烧得一干二净,他死死地瞪着兰惠,兰惠的手扭曲地歪在一边,看到谢铎锐的眼神之后惊恐地连连后退。
她在看到谢铎锐的眼神那一刻意识到,谢铎锐真的会杀了他!
“哥,我疼,”谢如安心急如焚,连手臂上的伤口都顾不上,他用力扯了扯谢铎锐的手臂,焦急道:“哥,先报警吧。”
谢铎锐低下头看谢如安拽着自己的手,指节间是斑斑血迹,谢铎锐猛然回过神来,不再理会惊慌失措的兰惠,他把谢如安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那把刀很锋利,将谢如安穿着的大衣直接划开,刀锋割到了皮肉上,谢铎锐看着他皮肉翻飞的手臂,狠狠地压了一口气,这才快速地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小型的急救箱简单地给谢如安做了包扎,然后立刻给保安处打了电话。
从头到尾,他一句话也没说。
手臂火辣辣地疼着,一片火从手臂烧到了全身,谢如安脸色全都白了,见谢铎锐铁青着脸抿唇不语,谢如安拉了拉他的袖子,虚虚地笑道:“没事,就是一点皮肉伤而已,幸好天气冷了穿得厚,大部分都被衣服挡过去了。”
手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谢铎锐从车里取出帽子给谢如安套上,冷眼瞪了他一眼。
谢如安看了他一会儿,见谢铎锐真没跟自己说话的意思,往他身边蹭了蹭,也不说话了。
没过两分钟就跑过来了一群保安,看到现场的场景和谢如安透着血的手臂,顿时脸都白了,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制住了兰惠。
谢铎锐和兰惠对视一眼,冷笑一声,将谢如安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车里。
保安队队长指挥完他们做事,连忙跑过来道:“谢总,您没受伤吧?谢小少爷怎么样了?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
“不用了,你们等着警察来,停车场有监控,到时候直接调出来就行,”谢铎锐坐进车里,冷声道:“告诉警察,没要命的事别来医院找我,小安的验伤报告我会让人送过去。”
保安队长自知失责,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点头道:“谢总放心。”
谢如安手臂上的伤口不长,但是肉眼可见就知道很深,因此虽然谢铎锐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是依旧在不停地出血,他将车开得飞快,一路飞驰着去往最近的医院。
谢铎锐心里焦灼,一颗心脏像是被人放在烈火上烤着,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此时终于完全明白了。
他忽略了兰惠,他该死的忽略了兰惠!
程嘉澍虽说没想过现在杀候魏峰,但是杀心一定早就起了,他怎么可能会将这件事做得出这么大的漏洞,这实在不像是一个能导演出这么一出剧的人会做出的事情。
下手杀候魏峰的人根本就不是程嘉澍,而是兰惠!
他们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程嘉澍身上,根本就没有人去关注她,就算是关注,也由于惯性思维将她放在了一个可怜母亲的角色上,这种思维模式给了她机会做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在事情快要败露的时候,杀掉候魏峰这个活的证据。
只是她到底缺乏经验,这件事反而成了一个大败笔,让她的宝贝儿子给她背了黑锅。
一路飙车,谢铎锐几乎是全程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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