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痣哥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着林枷往自己背后的篓子再添了几块砖,手上还捧着好几块,他这么一个成年人看着都觉得辛苦。林枷快步地走着,咬着牙沉声说:“赚钱。”
老痣哥一时无言,“哪个来这里的人不是赚钱,你别急啊,慢点来也没关系。”
林枷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自虐似地扛着超额的石砖往前走,热汗一缕缕地往下落,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姜赦是个骗子,他是个傻瓜,但姜赦对他很好很好,他没有姜赦聪明,只能埋头苦干,赚钱赚钱再赚钱。
傍晚时分,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分明是这么冷的天,林枷做了一天的体力活,竟然不觉得半分寒冷。
而后他远远地便看见——
一人环着手倚在路灯下,半眯着眼似乎在等待着谁。
林枷快步走过去用力地抱住他,姜赦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不介意,将脸埋在他脖颈间,情绪低落得像个受伤的孩子。他想说,姜赦,你别为了我,自私一点,再任性一点,我不想要你这样。
然而他又心知肚明,他们都没有任性的资本。
姜赦以为他被欺负了,神情一冷,将人推开一些,低头端详他的脸:“有人欺负你?”
林枷摇摇头,忍住心口的酸涩,露出温柔的笑,握住他的手,“没有人欺负我,这里很好,只是感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等我干什么,这里这么冷,你看你的手,都这么冰了。”
姜赦笑了一声,揽过他的肩膀,“没事,我那里下班早,况且今天第一天我有点担心你,明天就不这么干了,回去吧。”
“嗯。”这回林枷留了个心,“你身上这股什么味道?”
“味道?”姜赦抬手嗅了嗅,露出个嫌弃的表情,“还真的有股味,我那个工作就是这样的,你别介意。”
林枷心跳一阵加速,试探着问:“什么工作?”
“嗯……”姜赦蹙眉沉吟片刻,突然一拍掌,“对了,我这工作是日结的,刚发了工资,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家店卖糖的,我买了一些,你喜欢吃吗?”
说着,他从衣兜里取出一捧糖,五颜六色的糖纸,在夜幕中极耀眼。
他到底还是没有说他究竟找到了什么样的工作。
林枷抿着唇,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我很喜欢,只要是你给的,都好。”
姜赦挑挑眉,收回手,“那完了,不给你吃了,其实这都是□□。”
林枷连忙将他的手捧在手心,“不行,你给的□□我也吃。”
工作?
阿赦真的找到工作了吗?
他剥开糖纸,将一颗糖含在口中,甜甜的味道融在心里,却又缠绕着一股淡淡的酸。
真甜啊。
真酸啊。
☆、010
第二天姜赦果然没有在门口等着林枷一起离开。同时,如他所说,他似乎真的找到了工作,并且每天都会有所收入。说这话的时候姜赦正准备洗澡,一股又臭又馊的味道从他身上传来,林枷安静地坐在一侧听他说,并不多问,他知道姜赦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将真相说出来。
究竟怎样才能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林枷看着他的背影,眯着眼思索。
他们甚至没有一部可以用来远程交流的手机。
然而这天夜里却发生了另一件事。
林枷半梦半醒间感觉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他坐着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势。霸占了那床的人知道,见他识相,因此一直没有发生什么麻烦的事情。当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时候,他瞬间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迟钝地愣了一会儿,他才缓慢地转过头。
黑暗之中,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过去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和姜赦正处发育期,夜里时常觉得肚子饿。有时饿得厉害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两人便坐在床上靠着墙,肩抵着肩,在黑暗之中透过窗,望着窗外暗淡的月亮,也许一坐就是一晚上。
他看不见姜赦的面容,只知道他静静地坐在旁边,黑暗描绘着他的轮廓,大约是面无表情地靠着墙,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
林枷暗暗叹了口气,姜赦先开口了,“我只是起床上个厕所,没想到会看到你,这半个月来,你一直都是这样?为什么?”
“其实还好,我已经习惯了。”他摸索着握住姜赦的手,却发现他攥着的拳头些许冰凉,便一根根手指掰开来,试图捧在手心烘暖,谁知姜赦蓦地甩开他的手,林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粗略地说了一下这其中的原因,顿了顿,只好呐呐说:“你知道的,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和人惹麻烦,姜赦,我只是想要你睡个好觉。别生气,可以吗?”
下一瞬,姜赦忽然将他搂住。
“做不到,我很生气。”他声音十分镇定平静,但林枷还是从他咯咯作响的牙齿听出来,他究竟有多压抑。“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林枷,你记不记得我们认识了多少年?至少也有十三年,我们天天在一起,你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人。其实我都知道,你的性格也许一直待在那里很好,可我还是把你带出来了,我们应该是为了过更好的日子的,但我没想到——”
他的声音一顿,低头将脑袋林枷的脖颈间,双手死死地拥着林枷,泛青的手指用力攥紧林枷的衣服。
“我没想到……”
“阿赦!”林枷垂下眸子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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