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后,叶七娘的死讯传到了陈皮耳中,他丝毫不关心这个女人的死活,“张日山现在人在哪里?”“回四爷,我们的人顺着血迹发现他是朝着长沙而来,他身上带伤走的不快,我们要不要…”下人的手在脖子上横了一下,陈皮思索了一会,“留他还有用,扛着一个累赘走一天早没了力气,他绝对不会傻到来找我们寻仇,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定会去找张启山讨一些公道,你们就埋伏在张府外面,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出手。”“四爷是想一锅端?”“这件事张日山会帮我大忙,我师父不是说过,要张启山全家为我师娘陪葬么,他忘了没关系,我这个当徒弟的会助他达成。”“是,小的这就去办。”陈皮捏着几颗铁蛋子坐了回去,“二月红,我就用你教我的来帮你完成心愿,也算我们师徒一场,没白过。”
“启山,吃点粥吧。”尹新月端着餐盘站在门口却没有靠近,张启山头也不抬的处理文案,他的嘴唇在数日的憔悴中变的干涸,得不到张副官的讯息几乎抽走了他全部的精气。齐八爷在门外向着大夫行了个礼,竟是一脸的忧愁,“大夫,佛爷身体如何了?”“佛爷的身体不容乐观,长时间的失眠,抑郁导致休息严重不足,再加上劳心过度,再好的身子骨也顶不住这样的折腾。”八爷叹了一口气,“是啊,佛爷一心系在张副官身上,可迟迟未得结果,着实令人难安。”大夫递过一个药方,齐八爷接过上下瞧了一遍,“老夫也只能继续开些凝神静心的方子,不管怎么说,这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只是服药期间切忌忧心过度,以及大的情绪波动…张夫人现如今有孕在身,亦不可伤神,老夫,就告辞了。”
尹新月擎着的手有些发抖,身孕已有六月,负重的身体一天比一天难熬,只能每天不利索的送着饭,他不知应该怎样规劝,就算是亲手做的东西喂到嘴边也是一口不咽。“夫君,你多少吃点,你这样下去,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你让副官回来看到的话会心疼的…”她看到张启山听到这称呼之后抬起了头,心揪的一紧,劝了那么久的话抵不过一个名字,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的病因自己而起,可心药却另有他人。
齐铁嘴随大夫去抓药,院子里仓皇的脚步声踏进房间扑通一声跪下,“佛爷,张副官回来了!”刚欲递到手里的碗在无措的情形下失去了一切的支撑,脑袋轰鸣着听不到尹新月惊叫中温热的粥溅了一地,他一脚踢开座椅奔出门,几乎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屋外冲去,“启山!”尹新月喊了一声,站在原地捂着腹部咬了咬嘴唇。
踏进庭院的那一刻,一个身影分外熟悉的出现在眼前,他雷霆一样奔来在看到眼前的一刻猛然放慢了速度。张启山仔细打量着这个瘦削的少年,从上到下那些翻裂的溃烂伤痕刺痛了心口,唯有那双眼睛却是出神的注视着自己。此时此刻竟不知如何相对,他能回来是老天大发慈悲,可是记起了一切,可还记得失忆中那短暂的恩爱甜蜜,哪怕那是短暂也是张启山此生面对他最大的勇气与坦诚。
“你,回来了…你想起来了?”他尽量问的平静,张副官没有回答,蹲下身将战友的尸体放在地上,站起来不屑的环顾一眼,“佛爷的新副官怎么没有出来,是太忙了?”张启山想起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怨,点了点头,“是我疏忽,你走之后我便查出了一切,将他关押在牢中,他对你有亏欠,理应由你处置。”说罢,张启山便吩咐亲兵去带新副官前来,目光转回到张副官的身上,尽是满目柔情,“回来就好,回来了,我便让你继续做副官,你放心,再没有人敢伤害你。”他说的甚是深情,他听的不为所动。
“启山…”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张副官瞥过眼神看着这个女人,还有她隆起的腹部,“也许,也不尽然。”尹新月走近之后有些愧疚的躲避着他的注视,但还是说出了口,“张副官…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路口…是我对不起你,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答应你。”“如果我说,我要你夫君死呢?”一语既出,惊的全数人睁大了眼睛,张启山猛然转回头看着他,拧着眉一言不发。张副官平淡的看着周围,“世人皆薄情,又何须装什么深情款款。张夫人,我失忆之后智力犹如孩童,你虽打我,骂我,弃我,辱我,却皆因我做了出格之事,活该如此,而这些错事,还要感恩于你的好夫君。你说我说的对么,佛爷。”
“佛爷,人带到了。”张启山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他看着张日山转身从亲兵腰间夺过枪,一刹那,新副官便在一声枪响之后死在了脚下,动作干脆利落,见血封喉。这一声轰鸣吓的尹新月大叫了一声捂住耳朵,张启山低眸看着从新副官心脏涌出的鲜血浸了满地,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眼前人所为,“他虽害你,可罪不至死,至少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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