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瑕还没怎么着,杜文已经先用力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双手赞成:“你该打,我却该杀了,这几年妹妹要么做活,要么读书,竟也忙得很,未能正经玩过几日。说来如今枫叶也红了,咱们山上枫树虽不多,可附近几座山上却也不乏血枫,那边几排房子到比这边更敞亮,还有小河,不若叫上爹娘,咱们月底休息时一同去,又能赏景,又能临河垂钓、烧烤,岂不有趣?”
杜瑕一听也心动,刚要说好,一抬头却对上牧清寒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心头登时一跳,脸也慢慢热起来。
牧清寒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继续道:“赏枫好,却也不耽误赏菊花,不如都看了,也不费事。”
杜文一想,确实不耽搁,也赞好,结果转头看着那边两个人一个低头摆弄镯子,一个傻不愣登的看着,便觉气氛古怪,不由得咳了一声。
牧清寒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孟浪了,忙移开眼神。
他是个毛头小子,有生以来头一次意识到对一个姑娘朦朦胧胧的好感,便如初尝甘甜的孩童一般,只是满心欢喜,却不甚懂得遮掩。
杜文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视线在他和自家妹妹身上过了几个来回,摸着下巴嘶嘶几声,眼神莫名。
晚间王氏回来,面上却似乎不大痛快,只是当着三个孩子的面,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夜里她跟杜河休息了,才愤愤道:“咱们竟是白担心了,娘哪里是病了,竟是耍人呢!”
亏她以为于氏真的病了,还特意买了两匹厚实细密的棉布,要价八百多文一匹呢,还割了几斤好肉,买了好几样可口点心回去,足足花了二两半银子,谁知竟又被那些糟心的算计了!
原来于氏根本没病,只是大房杜宝,他们的宝贝嫡孙也预备明年下场,可到底没个计较,心里发虚,正不知如何是好。结果前几天三房吃饭时说起来,如今二房侄儿的老师已经是知县大老爷,若能得他收做弟子,指点一二,秀才功名什么的还不是白捡一样容易!
不要说于氏和杜平,就是大房杜江和周氏也十分心动。
可当初分家,二房与这边闹得极僵,这四五年来,除非大事,竟连过年都不大回来,如今冷不丁喊他们回来帮忙,恐怕不容易。
到底是时时刻刻放在心尖尖上的嫡孙,于氏竟转眼想出对策,只叫人偷偷传给牛嫂子等人知道,说她病了……
王氏虽打从心眼儿里与这个婆婆亲近不起来,可到底是自家相公的亲娘,听说她病的起不来也很是着急,次日便带着半车东西,又狠心揣了五两银子家去探望,哪知推进就见对方正中气十足的坐在正屋说话,比谁不康健?气的王氏眼前就是一黑。
却说刘氏一看她拿了这么些东西回来,眼珠子都绿了,二话不说先上前,一把夺了东西抱在怀里,又推着她往里走,十分奉承。
王氏心里几乎要呕出血来,暗自庆幸没把那五两银子也掏出来,也没了好脸色,只问大嫂如何,又说既然婆婆没事,她家中也有好些活计,实在走不开,这就要家去。
于氏登时黑了脸,待要习惯性的张嘴骂人,话到嘴边却又想起来今时不同往日,竟硬生生的憋住了。
待他们磨磨叽叽的说明打算,王氏险些啐到这些人脸上去!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听听,叫她跟知县大老爷说说,也收了杜宝当弟子,日后必定将他当做亲爹一般孝敬。
呸!
他们也有脸说出口,人家知县老爷稀罕你们的孝敬么?!
再者,他们家是知县老爷的什么人?不要说当弟子了,如今想给人家提鞋的怕不都要直接排队排到陈安县城外城墙的南墙根儿底下去,这还排不上呢,什么时候竟也能轮到你们给人家当弟子了?
就说他们家文哥,也是当初趁着对方还是秀才公的时候,又花了好大力气才拜师。便是如此,知县老爷统共也就才收了五个弟子,可见门槛之高,要求之严,断然不是什么人都教导的。
若真想拜师做学问,前些年你们倒是做什么去了?现如今瞧着人家大老爷混出头了,又管着考试,倒想腆着大脸巴巴儿凑上来占便宜,什么玩意儿!真当旁人都是傻子,瞧不出你们的龌龊心思不成?
然而公婆却认准了死理儿,任凭王氏再怎么解释也听不进去,又说如今杜文既然十分得脸,想来也能跟知县老爷搭上话,便是他想叫嫡亲的哥哥去跟着一块念书,知县老爷必然没有不愿意的。
于氏甚至自以为是道:“咱们老话说得好,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左右教一个学生也是教,两个学生也是教,便是多个谁,想来也不妨事,不过是说句话的工夫,又有什么难的?”
王氏忍气道:“婆婆也说没什么难的,我们文哥又素来笨嘴拙舌,自然不如大伯、小叔还有宝哥等人能说会道,一张嘴没得反坏了事,倒不如你们自己去说去!”
于氏等人无言可对,都隐隐涨红了脸,面上有些下不来。
刘氏素来看不惯大房,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了,只合计着先叫王氏松口,应了杜宝的事儿,日后她还有三个儿子,少不得也要伸手,今儿若能成了,来自王氏自然不好偏心……
“瞧二嫂说的这话,倒是不大好呢,我们这些人都是土里刨食,一点儿成算也没有,断然比不得二伯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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