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对于朕来说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朕就杀了这两人,如果是……”骆显故意停顿了一下,看舒慈的脸色变了一下,才说,“那就好办了,朕可以放了他们。”
“这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皇上是想让本宫做什么吧?”舒慈轻笑,心底松了一口气,好歹她还有利用价值,好歹还能把那两人的命给保下来。
“贵太妃只要说服老宁远侯出山,帮朕执掌南军的帅印,朕不但可以放了你这两个暗卫,而且允许他们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骆显说。
老宁远侯今年六十有三,十五岁参军,从校尉一直到侯爷,曾三次打退北狄人,四次深入匈奴腹地,最后一战,几乎将匈奴灭族。这位老宁远侯军功彪炳,若是论治军打仗,朝中还无人可与之匹敌,除了同样征伐无数的当今圣上以外。但老侯爷早些年厌恶朝政,早就挂印而去,先帝曾三次颁旨请他出山他皆是以病推辞,拒不接受。
而老宁远侯还有一个身份,贵太妃的外祖父。
“让长辈涉险来换我辈安康,皇上看我是这样的人吗?”舒慈冷笑气愤,连“我”都说出来了。
“朕是在给文氏一族机会,如今是朕刚刚登基,江山未稳,所以才想请老侯爷出山。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文氏还能重现家族辉煌吗?你那个不学无术的舅舅,他在你外祖父百年之后,还能撑起文氏吗?”他敢做这笔交易,自然是摸清了其中的关巧,有十足的把握舒慈不会不答应他。
舒慈自然知道,外祖父一家全靠他老人家在庇佑,如果不能更近一步,外祖父百年之后,文氏一族后继无人,自然会凋零下去。
“本宫可以考虑。”舒慈松口。
“你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后春猎结束,再想见外男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舒慈审视这位皇上,原来善于打仗的人也工于心计,用兵之道,也用在了算计她上面。
回了寝帐,舒慈立刻修书一封交给了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麒。
“务必把信交到外祖父手上,切记。”舒慈交代他。
“您放心。”麒拍了拍胸脯,一个跃身,闪入了黑夜里。
紫婵:“娘娘,您可想好了?”
“想好了,不是笔赔本的买卖,可以试试。”舒慈长叹一声。
这个局,在朱雀被抓的那一刻估计就已经布下了,引她上套,然后再搭上一个麟,让她不得不入局。
“你说皇上和贵太妃一同夜游,在草原上?”皇后转身,话倒是听到了,但里面的内容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小福子亲眼所见,错不了。而且两人还屏退了左右,似乎在谈什么事情。”落雪说。
皇后坐在床上,脑子里闪过千万种念头:“皇上和贵太妃……本宫怎么就没有早些察觉呢……”
“也不一定是主子想的那种事,有可能关乎其他。”落雪说。
“一男一女,月下散步,只是谈事吗?那为何不白天谈?”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再难根除。
“主子,可皇上是天下之主啊,他什么女人不能得到呢,为什么偏偏是贵太妃……”这辈分有差啊。
“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皇后冷笑,“不知咱们皇上是偷没偷着啊!”
“主子,慎言啊!”落雪惊住了,赶紧四下探看,生怕隔墙有耳。
“一个深宫寂寞,一个想玩儿禁忌之恋,可不得凑一块儿么?说起来,咱们皇上还比贵太妃长了几岁,什么劳什子长辈,不过是哄外人的玩意儿!”要是皇上愿意,除了太后,后宫的女人哪个他不能染指?
元氏只觉得心透凉透凉的,眼前一片灰暗。
如果对手是别人,她自然不会怕,踩死就好了。但这次……那是位艳绝后宫的女人,她们这些人在她面前就像是没长开的小青苗一样,连一丝威胁构不成。
“派人给我盯着贵太妃,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皇后撑在床柱上,内心像是油煎一般。
“是,主子。”
舒慈还不知皇后已经把她给恨上了,她此时正忙着思索如何说服外祖父的事情。
“主子,老侯爷和太夫人到了。”紫婵打帘进来,笑着通禀。
“快,请到前面去。”舒慈起身,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老宁远侯老当益壮,虽然是花甲之年,但精神矍铄,连下巴上的白胡子也透着一股爽朗劲儿,看起来活到九十不成问题。
“老夫携内子见过娘娘。”一见到舒慈,老侯爷就要下跪。
“外祖父,您是要折煞外孙女吗?”舒慈上前两步,一手扶着一个。
“礼不可费。老夫看娘娘精神不济,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老侯爷扶了扶胡须,笑着问。
舒慈叹气:“瞒不过您老人家。”
旁边的太夫人泪眼婆娑,拉着舒慈的手有些颤抖:“怎么这么消瘦,是不是受委屈了?听说你搬到行宫去了,可是皇上容不下你?”
“外祖母放心,我好好的,行宫自在,更合我心意。”舒慈把人扶到座椅上,安置好,“今日请二位前来实在是皇上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不得不向外祖父求助。”
“但说无妨。”老侯爷笑眯眯的说。
“外祖父,您还想带兵吗?”舒慈知道老侯爷的心思,你要是直接问他想不想当帅他肯定嗤笑一声抬腿就走,但你要问他想不想带兵……
老侯爷看了一眼妻子,说:“老夫这个年纪,好像也带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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