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皇帝生来刚勇坚毅,他父王一早就断言他是有将才之人, 所以对他诸多期待。所幸皇帝也没有辜负他父王的教导,他父王没有做成的事情, 他做成了,这就足以告慰先王的在天之灵了。”
“陛下英勇。”
“只是哀家早就知道他不喜元氏,一早是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娶了她, 后来又看她治理王府井井有条,这才对她有所改观。”太后摇头叹气,“可如今皇后做事越发没有章法了,先前哀家就说善雅身子虽弱, 但不能总把她拘在屋子里不让见人,她总不听。现下好了,贵太妃膝下的乐畅不知道甩善雅多少条街去了,难怪皇帝常夸她。”
徐嬷嬷说:“许是陛下跟娘娘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才将公主约束在自己的膝下,亲自教养。”
“他就这一个孩子,他能不心痛?”太后斜靠在榻上,“以往他是信任皇后,觉得他能教养孩子,现在可是失望了。”
“陛下打小就这样,什么都爱往心里藏。”
“以前是本性如此,现在坐上了皇位,是不得不如此啦。”太后拉长了声音,其中带着对皇上的疼惜。
“幸好这后宫里还有纪嫔这朵解语花,哀家看皇上跟她一块儿的时候高兴不少。”太后转头说道。
徐嬷嬷上前一步,低声说:“老奴瞧着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怎么讲?”太后眉毛一挑,偏过了身子。
徐嬷嬷弯腰,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殿里的宫女们都识趣地低下了头,没有偷听的打算。
“当真如此?”太后偏头,神色严谨。
“老奴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做不了准儿。”徐嬷嬷说。
太后眉头微蹙,暗自揣摩。
“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她问。
徐嬷嬷答:“老奴查过了,一开始是从皇后的宫里传出来的。”
太后抿唇,摇头:“那这个消息就大打折扣了。”
“娘娘怀疑是皇后想借您的手对付贵太妃?”徐嬷嬷跟了太后三十几年,主仆俩心有灵犀,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过来。
“皇后才在贵太妃那里吃了亏,转头就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这让哀家不得不慎思。”太后也是阴谋诡计中浸淫已久的老人儿了,什么事情到她这里都会打上一个怀疑的问号,她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
“何况皇帝也不是那么轻浮的人,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你什么时候见着他为了一个女人丢下身份不顾了?”太后细细的分析道。
徐嬷嬷点头:“所以老奴思忖再三,也不敢把这消息告诉您。老奴都不肯轻信,更何况您了。”
太后往后靠在垫子上,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但咱们也不得不防啊,贵太妃可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她的本事哀家早已见识过了,若是她想勾上皇帝,估计……”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但识趣的人都明白。
徐嬷嬷说:“那要不要按一两颗钉子去颐春园?”
“正有此意。”太后掀起嘴角,“以备万一嘛,反正她现在也只是一个闲妃,哀家也没有想对付她的意思,拨两个人去伺候她,也算是哀家这个做嫂嫂的一番心意。”
“是,老奴明白了。”徐嬷嬷弯腰。
颐春园里,舒慈守在乐畅的床前,距离那事儿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但她每每想起都后怕不已,最近更是要看着乐畅睡着了再离开。
“小孩子忘性大,您也不必过于忧虑。”紫婵安慰她。
“其他的事情可能会忘记,但这种事关生死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忘了呢?”舒慈低头,看乐畅的手牵住了她的摇摆,人睡着了,所以手上就松了几分力气,现在只是轻轻地搭在手掌心里。
紫婵说:“这也是一个教训,殿下从小生活的环境都太单纯了,吃了这一次亏她以后就长记性了。”
“本宫宁愿她无忧无虑的过一生,也不想这种磨难让她成长起来。”
“您是这样想,但别人肯吗?”对付舒慈的人,第一个看准的就是乐畅,谁让她是她的软肋呢?
舒慈低头,轻轻为乐畅抚过粘在脸上的发丝,轻声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因为想让她有公主的身份,以后能自由择婿,所以当初不肯带她离开皇宫。却忘了,这世间大多的女儿都是盲婚哑嫁,便是公主也不例外。现在她还这么小就已经被牵扯了进来,以后可怎么办啊……”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不是娘娘最爱的一句诗吗?”紫婵伸手,扶着她起身。
舒慈整理裙摆,走出内室,声音放高了一些:“喜欢是喜欢,但谁又能保证山那边就一定是路呢?说不准啊,碰上的是路障。”
紫婵笑了起来,觉得眼前这个巧笑倩兮的女人,怎么看都还是当年侯府里坐在书案前描红写字的双鬟少女。
夜深了,主仆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外间的虫鸣也远去了。
澄园里,骆显才批完奏折,搁下笔,问:“善雅如何了?”
“刚才哭了一会儿,现在已经睡下了。”李江回道。
“她有说什么吗?”骆显起身。
“殿下这几天一直闹脾气,说想见您。”李江回道。
骆显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抬腿往善雅的寝殿走去。
澄园一直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后妃不会轻易到这里来,公主更是不会。骆显这次把善雅移到澄园来也是一片慈父之心,他想隔离那些污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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