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发,这个方法,难得的是将纳米机器从神经里分离出去。”坂本抱着手臂,脸上的笑意早已是消失了去,“就算是靠着机器来完成,也是难上加难。”
“可是,如果是春雨的话。说不定会有一定的机会。”一线的可能性,从坂本的口中得到了些许不确定的肯定。
桂半睁开眼,视线落在他自己端正地放在膝盖靠上,大腿上方的手背上:“所以我才希望银时如今是在高杉那边。”
“高杉是在计划着什么。是不会告诉我银时到底有没有在他那边的。假发,你也要放宽心啊!”坂本一下子又恢复了那幅乐天派的笑嘻嘻的样子,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劳碌命啊!老是为了他们两担心来,忧心去的!啊哈哈哈!”
“坂本,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帮我。”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桂一改之前面上的黯然,满脸郑重地抬起头来。
“诶?”坂本眨了眨眼,无奈隔着墨镜,桂看不到他的动作。
桂抬起袖子,用袖口抹掉自己为了扮人妖而抹在唇上的大红唇膏,又顺手扯散了揽到左肩被束起的头发,气质陡然一变。
他身上那件与高杉身上紫色完全不同的紫色和服仿佛要燃烧起来,他看着坂本,目光灼灼:“给高杉带句话。我要见他。”
此时的江户已经入了冬,街上的行人愈加少了,夜长昼短,唯一的好处是歌舞伎町的营业时间得到了延长,白日里压抑的男男女女难得放纵,灯红酒绿。
这一刻,屋内的两人显然同时忽略了一扇薄薄的纸门外那无数喧嚣。
桂大抵是心事满怀,无暇他顾,而坂本则全是被桂之前的话惊的。他本以为,高杉和桂的相见应该是在此之后。在各方势力更趋向平衡,幕府消亡的之后,而不是动荡摇摆,如落叶风飘的如今。
十三年后的今日,两人如此殊途,此时,真的无碍吗?
“假发,你真的这样觉得了吗?”坂本与桂对视,出口的话不是为询问,是为确定,面前人是否真的有所觉悟。
往日欢,新日怨,明朝相见,是该尽释前嫌,还是刀剑相向……
“不是假发,是桂。”桂用得是最平常的话应答坂本。这是最好的答案。
要见高杉的,是桂小太郎,不是假发。
即使,旧日并肩与共,今时不相与谋。该见的还是要见。
“高杉,不久前你见过坂本了吧。”银时掂量着手里精致的长刀,一双猩红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高杉。
“坂本?”高杉玩味的笑笑,“不巧,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都一个月了吧。”
“你到底在打得什么主意我管不着。反正你隔一段时间不发一次疯就浑身难受。”银时将长刀从鞘中抽出一些,看清了刀面反光下映出的属于自己的半张脸,那到面上的人影挑眉,“好刀。”
“哦,令人意外。十三年没碰过真刀,还能看出那是把好刀。”高杉甩甩袖子,扬了扬头,神色间尽是嘲讽。
银时手腕一抖,将长刀送入刀鞘,好好地将刀收至腰间的腰带放好,没兴趣和高杉争论此类问题,只是语气平平地问道:“言归正传。你要干嘛?”
“刚才不还说你管不着吗?这么快就反悔了。”高杉举步走到距银时不过几步的地方,“难怪是天然卷白痴。”
“那自然是建立在,你发疯的对象和我无关的基础上。”银时摊开手,偏头看着高杉,“而且,我可不想被中二的混蛋说成白痴。”
高杉无言地笑一声,抬手按上一旁舱壁上隐蔽的按钮。合契无缝的舱壁上,出现方方正正的门形缝隙。
门,正在打开。
过于明亮的光线将将擦着落在银时的脚边,让一直身处暗处的银时不得不眯上眼。那光线为阴冷的舱内添了几分温暖,银时不由伸手,探出指尖,在空中触碰上了光线的边沿。
因了不能长久凝视那光明,银时眼睛酸痛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冬日里难得的太阳,被冷气一包裹,只剩下了那难得而可怜的一点点温度。可即便如此,银时觉得指尖接触到光线所感到的温暖,依旧像是烫的要灼伤他的皮肤。
“就算我不说,你也该知道。”高杉眯着眼,他也因为这光线而感到些微的不适,“最后的手术,要解决魇魅的本体了。但好歹那东西也在你身体里待了十三年,搞不好的话,你要和它一起毁灭。”
“所以你放我出去,去跟那群为我寝食难安了三年,马上就是第四年的混蛋们诀个别?”银时隔着面前丈宽的一道光线看向对面的高杉,“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大发慈悲?”
“很有趣的剧情不是吗。令人无端地期待着结局。”高杉对上银时的视线,“然而无论结局如何,又都和旁观者并无干系。”他说的话,谁也读不出里面到底,含着几重意味,“银时,你在畏惧吗,这阳光。”
银时还是只用指尖触碰着光与暗的边界,手指慢慢顺着那边沿滑动。
“呵。放心吧。魇魅在你体内已经进入了睡眠,除了那些看起来有碍观瞻的符咒,你的身体和常人并无不同。”高杉痴笑一句,“想做什么都可以。”
银时忽地顿了手,转而抬手去揉自己那柔软的银发:“我可不是你。什么时候,该去见什么人,我很清楚。”
银时已经领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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