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泽示意服务生结帐,顾易止不甘心地说:“我觉得我还能再吃点。”封泽就当没听见,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卡站起来准备离开,顾易止只得叹气一声,带着对浪费的愧疚感跟在他后面。
江面上的风凉凉的,带着湿意吹在脸上,虽然撑得差点走不动路,顾易止的心情却很好,一边走在浮桥上一边舒展筋骨:“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真好啊!”
“还要去爬山吗?”封泽问。
大概人在吃太饱后都不太动弹,再说都快下午三点了,就算现在赶去华亭山也只能看见黑漆漆一片,顾易止想了想说:“不用着急,还有明天呢,我明天也休息。”
“现在你想做什么?”封泽望着他,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
“要不然去看电影?”顾易止半开玩笑地问,他真不觉得封泽会愿意跟他会在电影院里消磨上两小时时间。但是,这次他明显猜错了,封泽笑了一笑,点头说:“好。”
顾易止愣了一下,上前拽住他的胳膊,紧张地问:“封泽,你是不是要去什么地方?”在感情上,他可能真的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是因为职业的关系,还是让他拥有了比普通人更敏锐的观察力,就算封泽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仍然觉得莫明不安。
封泽伸手摸了摸他的发头,却没有回答。顾易止心里越来越没底,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有。”封泽看着他低声说。
“是……是什么事?”顾易止一颗心被提到嗓子眼上。
“昨天晚上……”封泽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其实我还可以再来两次。”
顾易止简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往后蹦了有一米远,即使有江风呼呼的响,也吹不散他脸上的燥热。
“去哪家电影院?”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封泽才故作平常地问。
“不,我要去华亭山!”顾易止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
看场电影顶多就花两小时时间,看完之后就得回家,回家之后保不准就……还是去华亭山好啊,最好能累个半死不活,回家倒头就睡,什么也不用干!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的宜城在闪烁变幻的霓虹灯上拉开夜生活的序幕,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夜合缓慢行走着,虽然腿上的伤还没有好,但行动上基本没有大碍。他刚从吴医生的诊室回来,因为伤口的关系也不方便开车,本来想拦辆的士回老宅,但正值晚高峰,基本上没有空闲的的士。
他很少一个人出门,基本上都是留在封泽身边,他的生活除了封泽,似乎什么也没有剩下,像这样走在马路上,他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过了。
擦肩而过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谈笑风声,或面色凝重,或喜气洋洋,每一个人,都与他无关,就算现在他置身于热闹的人流里,却也还在孤单一个人。这些年除了封家,除了封泽,他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其实,封家跟封泽又什么时候属于过他?
夜合坐在路边的一张长椅上,自嘲地笑了一声。
冬天夜晚的风很冷,吹得路边的落叶在路灯下翻飞,他的影子长长拖曳在地面,偶尔有路人经过,两道影子匆匆交叠,就很快分开离去。
曾经,他是最合格的影子,那是他存在的理由,但是现在,他亲手在自己的过去里划上一道污痕,并且深邃入骨,无怀忘怀。
或许从龙泉岭之后,他就已经不是他了。
那他又是谁?
在这世上,有哪一个人、哪一件事、哪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
没有,永远都没有。
他只能留在封家,这就是命运,他注定的命运。
眼里渐渐浮起沉深的痛苦,将夜合层层包裹起来,他应该不甘心的,可是,他的不甘心不正是对封家最大的背叛吗?
恍恍惚惚的,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他,那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渐渐清晰出现在他脑海,他猛然回过神,才看见那道站在身前的影子,路灯暖黄的光亮照在那人身上,似乎周身都在发着光一样。
“你没事吧?”齐振推了推他,微皱的眉头里带了担忧。
“齐队长……”夜合甚至觉得眼前的人是个幻觉。
“刚才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叫你也没反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齐振关切地问。
“不,我……不好意思。”夜合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齐振看出他的为难,笑笑问道:“你腿上的伤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夜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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