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啊,那么小一只,气息还那么弱。”景遥随意评价道,又问道,“那他嗓子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那是……毁坏之后的后遗症。”苏暇道,“润安前辈为苏家挡过几次大灾,本体毁坏、灵力也损耗很多,现在的他,不仅不能说话,更不能离开本体自由行动,想要像大人您一样随意操纵本体也是根本办不到的。”
“这么惨?”景遥惊讶了一下,苏暇刚要点头,又听景遥道:“哦……我懂了。所以你才找我来啊。原来的护身符不顶用了,就想换个新的?”
“不不,不是因为润安前辈不顶用了……”苏暇气结。这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啊?这要是自己养的孩子,早就一巴掌扇回匣子里面壁思过去了,由得在这口没遮拦。
“连话都说不来了,不是不顶用了是什么?”景遥毫不避讳地说着,翻着眼睛想了想,自行打开房门又飞了进去,苏暇急得叫了一声,刚要跟上,景遥一抬手,房门当着苏暇的面重重合上,顺便还落了个锁。
“喂。”他又去找润安搭话。正襟危坐的三寸小人不高兴地瞟了他一眼,转脸继续看自己的电视。景遥见状禁不住又要生气,转念一想,对方毕竟是残疾人,计较起来会显得自己太没风度,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控着木片向下落在桌子上,走下来自说自话地坐到润安旁边,陪他一起看电视。
润安不太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景遥也没在意。他面儿上装着看电视,私下里却探究地望着润安雅致的侧脸,望了一会儿,眼睛又开始乱瞟,瞟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一串黯淡的玉珠。
那玉珠放在梳妆台的角落里,旁边则是个古色古香的红木梳妆匣,两两相称,更显得这珠串狼狈且不起眼——虽然那些玉珠看着成色不错、水头很足,上面更有些微的灵气环绕,但其中间明显是缺了几颗,剩下的珠子中也不乏破损碎裂的,细细的裂缝随处可见,像是无所不在的蛛网。
景遥亲眼确定了对方的惨状,满脸惊叹宛如第一次见到乞丐要饭,随即便生出一种掺着大量优越感的同情。他轻轻拍了拍润安的肩膀,清了清嗓子,准备再跟他说些什么来表示自己的友好与平易近人。谁知润安身体一僵,抬手就是一下,直接拍掉了景遥放在他肩上的爪子。
景遥:“……”
他这回是真的怒了。几个意思啊你个小残废,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倒先嫌弃起我来了!
景遥一捋袖子,决定还是先冲对方发场脾气纾解一下,门外却忽然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润安前辈!快把电视关了,苏闲回来了!”苏山在门外叫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景遥大人也先找地方躲一下吧。”
为什么要说“也”?我只是顺便提一下的吗?景遥再次感到自己受到了冒犯。而就在他因为这一个“也”字而生气的当口,润安已经脱兔般地跳了起来,两手将衣摆微微提起,一脚啪地踩上遥控器,火速关掉电视机,紧接着便转身跑向放在梳妆台角落里的白玉珠串,往珠子间一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景遥:“……”
外面的防盗门已经被打开,客厅里传来踏踏的声音,径直朝这个房间走来。景遥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该躲起来了——他的本体长得那么低调,万一被愚蠢的人类当做垃圾丢掉怎么办?
他反身抓起自己的本体木片,用两手拖着,一路往台子上的梳妆匣小跑了过去,待奔到近前,心念一动,梳妆匣立刻听话地打开,弹出了一个小抽屉。景遥将木片往里一扔,正要翻身进去,突然想起房门被自己反锁了,忙遥遥做了个手势,将房门打开。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将门锁打开的动静掩了过去。景遥暗暗松了口气,双手攀着抽屉的上沿,两脚一蹬翻了进去,刚要将抽屉关上,门把转动,苏闲已经推门进来了。
景遥呼吸一滞,登时忘了普通人无法看到自己的事实,下意识地就往抽屉里面藏。苏闲却像是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动,只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非常干脆地往床上一趴,开始休息了。
这个时候睡?景遥心下奇怪。他知道有的人类会在精力不足的时候补觉,但现在十点不到,距离苏闲出门上班也才过了一个小时多而已,她是去干嘛了,居然就累成这样?
景遥心中好奇,便双手扒住抽屉的边沿,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朝外望,但见苏闲侧躺在床上,呼吸绵长,显然已是睡熟了。景遥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蹙了蹙眉,从抽屉里翻了出来,缓步朝着床的方向走去,目光仍是紧锁着睡着的苏闲不放。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只见年轻女子的长发散在蓝色的枕头上,丝丝缕缕,滑如黑缎,然而其中有几撮,发尾分明已经白了。
第9章 如果像你一样,总有人赞美
注视着那几缕突兀的白色发丝,景遥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渐渐浮起困惑——万物生长,旺盛颓败,从来都是由源根起,再至尾稍,人类的青丝转白亦是同样,哪有发根还黑着,发尾先白了的道理?
景遥心中好奇心起,立刻反身走回梳妆匣,从抽屉中拖出自己的本体木片,爬上坐稳,准备飞过去一探究竟。木片轻飘飘地浮起两三厘米,晃晃悠悠地朝着苏闲飘去,然而还没等飞过桌子的边沿,尾部突然被人一把拽住,景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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