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就觉着反胃,费尽心思争辩,“我爸认为是我妈帮还的,徐荣元会做这么舍己为人的好事吗?要是真的跟他有关,早就冒出来邀功领赏,哪里轮得到我们猜。”
“对。”钟瑜晓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面色缓和,声音柔了下来,“对不起,我想太多了。”
性子温顺,刘晋雅不高兴从来是一瞬间的事情,听到钟瑜晓道歉马上消了气,“没事,我仔细想想……或许我爸之前求了很多人,有的亲戚不忍心就帮着还了吧。”
钟瑜晓点头,“你觉得是谁?”
“不清楚,”刘晋雅把手头宽松的亲戚过了一遍,理不出头绪,越想头越晕,只好说,“还钱的人总会来问我们家讨回来的,到时再说吧。”
钟瑜晓闭目揉眉心,“嗯。”
“你累了吧?”刘晋雅看着不忍,“早上没睡多少个小时,等一下早点洗澡睡觉。”
“好,你先去吧,我看一下新闻。”
刘晋雅怕再待下去会一冲动问钟瑜晓辞职的事情,起身回房间,走到半途,听到后头轻轻一声叫唤,“晋雅。”
“嗯?”刘晋雅回头,看着揪着抱枕一角的钟瑜晓问,“怎么了?”
钟瑜晓指头用力,在抱枕上扭出小小的褶痕,沉默好一会儿才说了句,“晚安。”
“嗯,晚安。”刘晋雅压下心底的不安,挤出一个笑。
她不知道自己笑得自不自然,只知道一转身,嘴角立即不听话地耷拉下来了。
刘晋雅心里有一种憋得慌又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不是第一次在工作上失去朋友的陪伴了。
大四实习,刘晋雅和岳凤娜去的是同一家公司。公司规模小,给的实习津贴不多,但同事们很愿意教人,手把手地带。她觉得自己经验不足,学校不好,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地方也算福气,岳凤娜却不这么认为,一边偷懒,一边勤于联系其他公司,不到一个月就离开了。
刘晋雅那时同样很失落,她嘴笨,好几次说出不妥当的话都是岳凤娜在旁边帮着圆场,如果没有岳凤娜,公司上下就她一个实习生,她笨手笨脚帮不上忙,肯定能惹出祸来。
为了安心,她委婉地跟岳凤娜商量,“还是做满一个月吧?你走得这么匆忙,这个月的工资可能难讨回来了。”
“谁稀罕那点钱?”在她面前,岳凤娜习惯了盛气凌人,闻言轻蔑扫来一眼,“多做几天,这一个月的经历能忘简历上放吗?就算放了,能给我增加多少求职的成功率?接近于0吧!”
刘晋雅被说得哑口无言,无奈接受了独自留下的事实。如今回想,她还记得没有岳凤娜陪伴的第一天发错了统计表,被主管问到外勤登记的事情,傻愣愣说“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
没有钟瑜晓的z公司,又会如何呢?
不会有人问她吃早餐了吗,不会有人听到她出神的声音提醒“记下来”,不会有人在她犯错之后一本正经地批评,实事求是不掺杂一点个人情绪,不会有人看下班顺路,开着车送她回家……
钟瑜晓声称“公私分明”,却在能够容忍的范围里面给了她太多宽容。
刘晋雅翻了翻笔记本,发现钟瑜晓给过她太多指导,就连人际关系上面都会插个两句,告诉她行政部新员工不好惹,业务部钟天佑业绩好,性格很傲,工作沟通时多给点夸赞会容易些,财务部王会计爱占小便宜,喜欢计较,福利方面最好照顾一下,孙会计吃硬不吃软,一味客气根本办不成事。
她不会看人,钟瑜晓帮了忙。
刘晋雅半年来稍稍入点门,没能融会贯通、独当一面就要换一个领导了。
她见识过业务部经理郝子明颐气指使、一点不尊重助理的样子。
刘晋雅害怕自己会遇上一个蛮不讲理的上司,心里忐忑不安,很想找个人商量一下,拿起手机扫一遍发现最合适的人选是祁苏。
可是,祁苏月份大了,天天为了孩子个头不大发着愁,她的情况是没上手离了老师傅就茫然无措,祁苏是经验丰富、样样精通,有尽力辅助新领导融入部门的本事。
刘晋雅想了想,光让她站在新来的财务部经理前头报告情况,可能都磕磕巴巴,只能说出“大家很好”的敷衍句子。
要是钟瑜晓不走就好了。
刘晋雅抿抿唇,忽而觉得先前分析的原因全是虚的,只要不是钟瑜晓,不管新来的经理是什么样子的人,她都高兴不起来,对过去的日子念念不忘。
妈妈的病情稳定,高利贷问题解决,小姨前来堆起来欣喜感没持续多久,一下子被钟瑜晓辞职冲散了。
刘晋雅苦笑——她还觉得钟瑜晓跟前跟后黏人,其实自己才是最依赖别人的那个。
她唾弃这样的自己,明白钟瑜晓做出决定肯定有清晰的想法和依据,事关职业规划,却出于私心想问一问钟瑜晓为什么要走,希望有商量的余地。
刘晋雅想来想去,觉得今晚不问是睡不好了,打开房门打算去客厅找钟瑜晓。
客厅空落落没一个人,倒是半掩的主卧里传来浴室滴滴答答的水声。
钟瑜晓在洗澡啊。
刘晋雅坐回沙发上,木然看着播报新闻的电视出神。
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除夕夜几乎等于没睡,刘晋雅靠着妈妈苏醒的喜讯强撑着,忽而找回一个记忆不深的姑姑,为欠下的钱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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