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把事情告诉外面的人!”齐乐人断然拒绝了贺亿的提议。
“你出不去的,自从我找到了这里的备用电源开启了之后,这里的自动防御系统也启动了,几个出口处都有激光陷阱……你是怎么进来的?”贺亿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齐乐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景思雨地下室里那扇铁门的电子锁为什么会通着电——其实它并不是一直通电,而是在贺亿误打误撞炸开通道进入地下研究所后才接通了电源。
“我这个人反应神经比较发达。”齐乐人面不改色地说起了谎。
贺亿一脸“你在说笑吗”的表情。
“我和同伴找到了id卡,打开了电子锁,进入激光通道后遭遇了点危险,幸好反应快冲过来了。”齐乐人说。
贺亿沉默了一会儿,用怀疑又探究的眼神打量着齐乐人,仔细观察,他的神情里似乎还带着一丝丝恐惧:“你到底是谁?”
齐乐人没法解释。
“军方的人?你们知道了些什么?”贺亿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惊恐。
齐乐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们是不是知道这里会有触蛸?”贺亿紧张地问道。
“你搞错了,我真的只是个乐队主唱。”齐乐人安抚地拍了拍贺亿的肩膀,吓得贺亿哆嗦了一下,“好了,你也别太紧张了,触蛸也不是没法战胜,我们不会像这个星球的人一样死去的。”
贺亿看着他的表情简直像他刚才狠狠地诅咒了他一番。
“呃……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齐乐人努力忘掉自己刚才插flag的话。
“呆在这里吧,至少可以避开大屠杀日。我们这里的情况外界一清二楚,只是因为路程遥远,我们需要多等几天,等到军队一到,我们就会被解救。如果我们出去,贸然和触蛸开战,最后的结果可能是被寄生,或者被杀死……你真的要那么做吗?”贺亿问道。
“我的朋友还在外面,他们对情况一无所知。”齐乐人说道。
贺亿闭上了眼,轻声道:“你不是救世主。”
“我知道。”
“你救不了所有人。”
“我知道。”
“而且你很有可能会死。”
“这些我都知道。”
贺亿看着他:“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齐乐人沉默了很久,从任务需要来说,他也得出去杀触蛸多赚点生存时间,更何况吕医生和杜越都在外面,他得把触蛸的情报带回去,就算不考虑这些,他也得考虑那些无辜的n,虽然他不至于为了搭救他们赔上性命,但情况允许的时候,他还是尽可能地选择帮助他们,即便他不知道这些n究竟有没有自我意识。
他死过很多次,知道死亡的可怕,所以更不愿意看到有人死去,哪怕那只是个n。
贺亿还在看着他,齐乐人意识到自己思考太久了,可他也给不了太有说服力的答案,说真心话又觉得十分肉麻矫情,于是他用一个圣父般的笑容回应了他:“因为我想拿今日最佳,一个一百万呢。”
贺亿:“………………”
贺亿看来不想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了,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告诉了齐乐人,在他拿着斧子回到景思雨屋子的地下室的时候,他和马克之间发生了什么。
“马克的眼睛开始流血,我还以为他是撞到头引起了颅内出血,吓得够呛,毕竟我们没有什么医疗设备,如果情况很严重的话,他会死。但很快,我发现情况不对劲了,马克两眼翻白,像是发疯了一样浑身痉挛抽搐,大概过了半分钟,他又恢复了正常,清醒了过来。我问他怎么了,他没有回答我,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贺亿回想起那个眼神,身体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那是一种……从冬眠中醒来的,怪物的眼神。”
齐乐人顿时背后一寒。
“触蛸之所以能那么大规模地在宇宙中繁衍,是因为它们一旦寄生到了智慧生物的体内,就会在第一时间麻痹宿主的大脑,以惊人的速度获得这个个体的全部知识,包括常识,宿主本身的自我意识根本无法和它抗衡。它的可怕之处在于,一旦开始寄生,它就学会了‘伪装’。它会沿用这个个体的思维方式,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甚至是微表情……只有它自己知道,这是模仿,而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就是宿主本身。”
“那马克是怎么回事?”
“触蛸的寄生有一个过程。就像我刚才说的,在进入人体之后,它会先麻痹宿主的大脑,在接下来的八到十个小时里疯狂攻陷宿主的身体,那时会出现一点异样状态,马克的眼睛会流血就是在这个时刻发生的。接下来触蛸就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脑子,盘踞在他的脑部,在进入人体的二十几个小时后,触蛸就会从幼体发育成成熟体,开始自我复制。马克是第一个被感染者,感染时间大致是在第一天24点之前……”
贺亿的话让齐乐人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他问道:“当时我们在安妮的屋子外等马克的时候,你想跟我说什么?”
贺亿苦笑了一下:“我想说,第一天的夜晚我看到了马克和安妮走向大教堂。还有珍妮特和亚历克斯,他们在约会……现在说这个真是太迟了。”
齐乐人点了点头:“你继续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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