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季明冷声嘲讽:“我把谁带上床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我跟你已经毫无关系,就算我惹上传染病,又与你何干?麻烦你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合作伙伴,而不是情人。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
辛越面无表情,眼神黑沉沉的如一潭死水。
许久,他才转身看着欧季明,勾了勾嘴角,声音冷清得如深秋夜里的霜花,寒气入骨:“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眼睫轻颤,长长的睫毛在他消瘦白皙的脸颊上投出一大片阴影。
说罢,他抬头挺胸,下楼离开。
欧季明看着辛越离开的背影,嫌恶地‘嗤’了一声,可他心中却变得无比烦躁。
本身就是一个大变态,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你以为自己是谁?
欧季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吴新见辛越终于走了,便又如糖人一样往欧季明身上粘,嘴里软绵绵地说着:“欧少,碍事的人已经走了,咱们继续吧。”手指顺着欧季明的腹肌一路下滑,小家猫似的,温顺地把头靠在他胸膛上。
不得不说,吴新勾引起人来手段了得,被他这么一撩,太监都能长出幻肢硬起来。更何况是个正常男人。
偏偏欧季明现兴致全无,他低头看了吴新一眼,心里说不尽的厌恶。
“滚开。”他说话的时候,推开了吴新。
吴新先是怔了一下,还想再粘上去。
欧季明一脚蹬在他肚子上,将他踹下了床:“你他妈的是什么货色,也敢往我床上爬!”
吴新没想到欧季明变脸这么快,他委屈地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说:“欧少,我刚刚才帮了您……”
欧季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沓现金,施舍一般甩在吴新脸上:“拿着钱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吴新委屈,他也不甘心被欧季明利用完,就打发要饭的一般赶自己走,他更加急于牢牢抓住欧季明这个富二代,即使只是做他床上的玩物。
可是欧季明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经他。
吴新从十三岁就开始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十五年过去,他仍能让自己如一个初出茅庐的高中生一般纯洁,凭的可不仅仅是他显嫩的脸的外表。
他识相地捡起地上钱,委屈地道:“那我先走了,欧少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他把一张名牌放在床头柜上,抱着衣服光着身体就跑了出去。
客人不想看到他,那他便立即消失。
辛越从欧季明家中出来,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他。
他上车后倒在椅背上,胳膊搭着眼睛,他想掩饰住自己所有的情绪。可眼泪最终还是滚出来,湿了他的衣袖,浸润着他的皮肤。
滚烫的眼泪。
可他的心却是凉的。
和欧季明分手后一个多月,第一次真正流泪。
终究还是放不下他。
可他们已经分手了,欧季明不爱自己,一切都只为报复。当年他还年幼时就厌恶自己,把自己送去哪种地方,被迫接受那惨无人道的一切,最后被生生折磨得扭曲、病态、身有残疾、心有阴翳。
他以前以为自己只能一辈子被关在牢笼里,孤独终老。可是这个把自己推向深渊的人,却又重新给了自己的光明。
刚分手时,他是恨过的,想要回到把自己锁起来的过去,可是试了这么久,他发现不行。
一但尝试过,就再也戒不掉!
移开手臂,偏头朝那幢漆黑的房子看去。
虽然那里一片漆黑,可在这漆黑中,他仍觉得有风如春,能温暖自己。
司机在前面问他:“这位先生,现在去哪里?”
辛越说:“回刚才来的地方。”
车子启动,辛越忽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他特意来拿的资料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师傅,你等等。”辛越把车里找遍了,也没找到文件。
多半是落在欧季明家里了。
他连忙下车回去找,可在他门口掏钥匙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他家钥匙了。
着急的他突然泄了气,像一只瘪掉的皮球,无精打采地低垂着脑袋。
房门却在这时从里面打开。
他忽地抬起头来,只见吴新一边拉着外套,一边出来,嘴里低声诅咒:“欧季明,你有什么了不起,今天你敢把我踹下床,总有我会让你跪着我。”
他一抬头就看到辛越。
不甘的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最后全部化为愤怒,恶狠狠地瞪向辛越:“你怎么还在这里!”
辛越对他连眼神都欠奉,抬腿就往里步。
他对辛越骂了一句:“瘟神!”然后狠狠地撞了他一眼,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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