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蛮笑得眼眸弯成了一枚月牙儿,欢快劲儿涌泉似的往外跑,她亲昵地唤他:“阿廷, 你多久未食了?”
杨廷眨了眨眼,目光有些恍然:“约莫……昨日中午吧?”
“再唤一声。”
“恩?”苏令蛮懵懂,“什么?”
“阿廷?”
她觑眼见杨廷寒霜似的面上隐现震动,又唤了一声:“阿廷。”声音不自觉地放软,苏令蛮本就有一管软软娇娇的嗓子,此时饱含情意地唤人,便让人更觉魂酥骨融也似。
杨廷搂紧她,不无满足地想:阿蛮这声音,真真是好极了。
——哪里还记得当初还嫌弃人家软绵绵黏糊糊的过去。
“说起吃食,前日你那鱼脍侯爷我可是一口都没吃着。”
杨廷想起时,只觉腹鸣更盛,被惊惶、怒气、担忧压制下去的食欲此时汹涌而来,他看着她道:“阿蛮,待你嫁过来,府中届时开一场全鱼宴,到时我可要与你比上一比,看看谁切脍厉害。”
苏令蛮含嗔带怨地瞥他一眼:“难道到时候郎君不让着阿蛮?”
“让,让,让。”
杨廷没原则地败退下来,黑漆漆的凤眸中仿佛有涟漪荡开,冰雪渐融,苏令蛮痴痴看着,笑道:“阿廷,你真好看。”
她勾着他脖子直起身亲了亲杨廷眼睛,“这里也好看。”
“这也好看。”
她又亲了亲他的唇。
杨廷脸唰地红了,苏令蛮可惜地看着他面上易容,软软道:“阿廷,你将易容卸了可好?阿蛮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杨廷正欲道好,却听一声请咳,两人立时做贼心虚似的分开,苏令蛮下意识便朝前露出了个甜笑:“张嫂。”
张嫂“哎”了一声,不出所料地见自家小郎君又看呆了,咧嘴笑道:“少夫人,菜好了,是在堂屋吃,还是直接去屋中?”
杨廷看了看苏令蛮衣襟,直接道:“那便有劳张嫂摆去屋中了。”
张叔已经趁隙将客房腾了出来,农家院子,除开正院堂屋外,便左开还有一间供人住的,张嫂一边将吃食摆在客居,一边愧道:“昨日阿西回来便住的这间,床单褥子都重新换过,望少夫人小郎君莫嫌弃。”
阿西是她嫁了人的女儿,两人这么多年也只得了这么一女。
杨廷难得地好说话:“无妨。”
苏令蛮可还记得这人从前在定州之时出了名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又朝张嫂点了点头:“多谢张嫂。”
张叔张嫂知几退去,杨廷不知又想起什么,起身去了堂屋,不一会拿了件农妇的衣裳过来丢给她:“阿蛮,去换了再吃。”
苏令蛮低头看了看身上袍子,虽说衣襟烂了,但袍子本身宽大,并未露出什么,“吃完再说,阿蛮饿了。”
她拍了拍肚子,杨廷冷脸道:“换了。”
苏令蛮红了眼睛,不明白这人怎么一会一个样,指着他道:“不换!”
杨廷瞪她,见这小娘子犟着不动,心下愠怒,快走几步抱了她便往塌上放,扯着她衣襟便想强制她换了,一张脸又崩得跟冰块似的,苏令蛮兜头便踢:“你发什么疯?”
杨廷一手便捉了她脚,压着她道,声音里含了丝委屈:“谁让你穿别人的了?”
碍眼。
苏令蛮语塞,手脚登时停了动作,杨廷趁机便将她剥粽子一样剥出来,夏裳轻薄,单衣薄得一眼能看见小娘子窈窕的曲线,杨廷这才察觉不对,狼狈地退开几步,离了床榻,正欲转身,一眼瞥到她身上,心下一凛:“阿蛮,你受伤了?”
雪白的绫缎面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苏令蛮怔然摇头:“……没啊。”可她看到歪歪扭扭的下裳,果见臀后一滩血迹。肚子还在一抽一抽地发疼。
杨廷唬得脸色都白了,当下也顾不得她只着中衣,连忙抱起她欲探看伤处,被苏令蛮一把按住了手:“没,没受伤。”
“还说没伤?!都流血了!”
杨廷急道,见苏令蛮羞红,误会了:“阿蛮莫怕,左不过都是嫁给我,提前看一看罢了。”男子纤长的手臂孔武有力,苏令蛮挣不过他,闭着眼脱口而出:
“天,天葵!我来天葵了!”
杨廷懵里懵懂,但少年郎君天生的敏感又让他觉得这大约是个不大能往外吐口的词,讷讷的问:“天,天葵是什么?”手却还没伸出来。
“你不知道?”
苏令蛮愕然道,继而忍不住捂住了脸,羞得不行。她也没想到,这般在外奔波,竟然来了第一次葵水。难怪方才肚腹那边一抽抽地发疼,原以为是因了长久不食的原因。
杨廷忍不住疑惑地蹙了蹙眉头,苏令蛮娇声央道:“你手伸出来,去叫张嫂,她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杨廷不情不愿地去外屋叫了张嫂,苏令蛮忙下床,将方才那粗布麻衣套上,身下湿漉漉的感觉并不好受,许是受了寒,越发难受。
不一会儿,张嫂便风风火火地进来,带来全新的亵裤与月事带,苏令蛮全程红着脸听张嫂讲述该如何用,一边硬着头皮道:“谢谢张嫂。”
张嫂拍拍她,只觉得掌下这小娘子瘦得紧:“莫羞莫羞,不过是每个女儿家都要走的一场罢了。”
苏令蛮脸红红地“哎”了一声,张嫂似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道:“少夫人,你猜猜看小郎君在做什么?”
“什么?”
张嫂一脸艳羡道:“我浑家的也算体贴,可与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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