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后仁王忍无可忍终于翻身坐起来。他先是盯着面前的实木色的柜门看了一会儿,才强打起精神往旁边摸着打开了床头的灯。
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他才从行李箱里摸出电脑,开始看文献。
他其实是有研究任务的。
博士毕业,又跟的是知名的导师,工作关系还挂在心理研究所,还拿的是两边的工资,就得两边工作都兼顾。老教授偏爱他,他自己得懂分寸。
论文的研究方向一早就定下了——他一直在犯罪心理学上面下功夫。
有了一线的工作经验,出过外勤见过案发现场,给几个恶性杀人案件做过侧写,也在闲一点的时候给其他组帮忙分析一下小偷小摸的罪犯,剩下的工作就是结合理论。
深夜其实是工作灵感迸发的时刻,而陷入思考以后身体上的不适也减轻了。
仁王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图表,数据,曲线,这些是用来辅助研究的。
还有最新的研究成果文献。
他自己的论文切入点和别人都不太一样,倒是不用太担心论文的研究成果被撞还让人抢在前。毕竟是亲身经历过恶性案件的人,切入点和视角都是独特的。
零碎的资料要整理起来也很花时间。
仁王再回过神是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很轻,就三下。
可在寂静的夜里也足够了。
“……请进?”
忍足端着一杯热牛奶开门进来:“果然你还没睡。”
“……你就不怕我是被你吵醒的啊。”仁王突然回神才感觉到脑子的胀痛和眩晕。他眯了眯眼把电脑推到一边,两只手叠在一起揉了揉脸。
忍足走近了:“而事实是你并没有睡。”
他用牛奶杯的杯壁碰了碰仁王的捂着脸的手背:“头疼啊?”
“噗哩。”
把捂着脸的手松开,手背上的温度显得有些恼人。
中央空调的气温是刚好的,房间里却不可避免地干燥起来。整个人又坐在被子里工作了许久,脸上被熏的发烫。
还好手还是凉的,捂了一会儿好歹舒服一点。
仁王皱了皱眉,推开一直贴在他手背上的杯子:“你自己喝吧。”
忍足显然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况。
他直接伸手去掰仁王的手指,把杯子塞进掌心再两只手和握在一起。做完以后他略有些诧异:“你手这么凉?”
“还好吧。”仁王嫌弃地瞥了一眼牛奶,倒是没有拒绝第二次。
“手凉是气血不足,你身体底子挺虚的啊。”忍足道。
他两只手试探地在仁王耳侧探了探,才按上仁王的额角。
物理运动对缓解头痛到底有没有用另说,温热的指尖和恰到好处的力度确实能缓解焦躁。仁王在被碰到的瞬间颤了一下。他用仰头的动作掩饰了很轻微的颤抖,敛下眉举起杯子很慢地开始喝牛奶。
牛奶的温度已经有些凉了,是刚好温的。这个温度的牛奶的味道真的不算好喝。
但仁王的注意力反而不在牛奶上,倒也是一点一点把牛奶喝完了。
他觉得自己和忍足之间的距离拉近的太快。
仔细想想又并不是在意料之外的。
他们的生活圈都不算狭窄,也都还处在对展开一段新的交际不感到厌烦的年龄段。
世界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善意,与之相对地也给予了他们相应的恶意。
冷漠和热情交替着,让他们感到疲惫,却也还有所期待。
想要抓住一点什么,却不知道想要抓住的到底是什么。
仁王舔了舔唇边的奶渍。
他不太习惯空调的温度。这让他总有一种呼吸道都要烧起来的发烧的感觉。可体温又确实是正常的。
把杯子隔着忍足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仁王闭了闭眼又睁开。
他从下往上看忍足。
没戴眼镜的男人平日里被隐藏在镜片后面的温和里带一点冷漠的眼睛,在背着光的时候又打上了一层虚幻的暖意。
仁王抬手握住了忍足的手腕。
“嘶……你的手是真凉啊。”忍足没忍住皱了皱眉,“你不觉得不舒服。”
“我觉得热啊。”仁王道,“空调开太高了。”
“……你在开玩笑吧。”
“真的。”仁王松开手。
他另一只手刚刚握过牛奶杯子的杯壁,就这么一会儿也渐渐凉了下来。
索性两只手都捂在眼睛上,凉度让他清醒了不少。
忍足收回手退了一步歪过头看他,眉头还皱着:“受了伤失血过多?”
“我一直都这样啊。”
“……你就不觉得不对?”
“没哪里不对啊。”仁王勾了勾唇,“我反而觉得开着空调不对。太燥了。”
“所以你之前过冬也不开空调?暖气呢?”
“没钱租有暖气的房子。有棉被还不够?”仁王道。
忍足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还没被冻死啊。”
还有,信口开河也不是这么开的。
没钱租房子那你就租得起我家啊?这可是东京中心地段高档小区顶层的跃层!你刚才吃饭的时候说要付房租可一点没计较到底要出多少钱……
忍足吐槽完想抬起手推眼镜才发现自己眼镜没戴。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杯子:“睡吧,别熬夜了,伤还没好再熬夜,你是不怕留下病根啊。”
“自己也在熬夜就别说我。”仁王道。
忍足耸了耸肩:“我睡了啊,起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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