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宵遣了几个尾随的侍从,带上一个暗卫一路抄近道往太子府步行而去。
眼前青石板路上也覆了雪,一眼望去长到望不到头。
淮宵裹着袄子,刚过一个转角,突然察觉身旁一道人影闪过。
那影子从旁边疾驰而过,明晃晃利器泛出的白光也打了些在淮宵侧脸上。
「少爷小心!」
随从的暗卫一声喊道,从身旁房顶跳下来,稳稳落地,抽了腰间长剑朝那刺客猛刺过去。
不料那刺客的剑随着手腕的动作一阵翻转,脚尖踏到石板上也无声响,在空中荡出一抹银白,目标明确,速度极快地朝淮宵刺去!
那一瞬间,淮宵多年来的习武经验促使他下意识转身侧过,不料想下颚被划开一道沁着血珠的浅口。
「呲——」
连带着伤口一起开到锁骨,衣衫被挑开,剑梢一挽,直取胸心。
耳旁风声呼啸,淮宵躲闪不及,随身暗卫急了眼,剑一晃砍上刺客的右腿。
身上暂无武器的淮宵转过身子抬腿给那刺客踢去,手肘屈起,狠狠撞上刺客的胸膛。
后者被撞开几米,腿也受了伤,坐在地上有些发懵。
暗卫一个箭步上去点了他的穴,反手捆住。
淮宵也没多话,直接问道:「谁的人?」
那刺客瞪他一眼,不吭声,只听得耳边一声轻叹,少年的声音也变得大了些:「你说不说?我问你不说,我请太子来问?」
见那刺客身形一颤,冷汗流下来。
这大裕太子方故炀能耐极大又无情是出了名的,天下谁人不晓宁落蛇蝎洞不落裕太子,这番道理?
他要你开口,你不得不开口。
「你最好快说。」
淮宵眸色一凛,徒增几分寒气。
北国皇子虽沦落他乡甘为质子,这气势却是依旧输不得人的。
「是,是,大将军府公子。」
常尽?
「少敷衍!」
懒得跟他瞎扯,淮宵皱了眉,「你说不说?」
「常公子,常公子,说太子和您……交往过密,会阻碍,阻碍太子登基以后……来年大裕灭北的决心!」
淮宵愣了愣。
这番话,至少后半句,他不是完全不信的。
这种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他脸面上仍然是显然不信的模样,招手换来暗卫。
「把他带回府上,等太子回来再说。」
大裕太子和北国皇子交往过密,会阻碍太子登基以后来年大裕灭北的决心。
刺客一句话,在淮宵心里深深扎根。
他裕太子铁石心肠,胸怀江山万里,皇权天下,又怎会如此。
多虑罢了。
大裕皇城上空的寒风席卷,拨乱了淮宵身后长长的青丝缕缕。
「启禀殿下,质子在石子街市被刺,」
报道的暗卫顿了顿,「轻伤。」
方故炀的暗卫匆匆冲进府内报信时,正好常尽与方故炀正对坐着谈过几日出征的事情。
桌案前悬一张疆土扩张地图,兵符下压着一叠叠墨迹未干的战术。
听闻这消息,方故炀眸中是狠戾之气一闪而过,嚯地一声站起来,手放在拿了今日配于身边的大刀刀柄上,语气仍旧是稳得瘆人:「谁。」
见那暗卫被这太子这番模样吓了一跳,常尽放下茶壶,拉了拉方故炀的衣袖:「殿下,别激动,只是轻伤。」
「是谁,」
方故炀没多话,正准备掀开幕帘朝外走,命令着自己的手下:「下去查。」
「是。」
命令刚下达完,帘旁缓步走来一人,血还溅在衣摆。
他站在那儿静视着方故炀,故作轻松道:「我没事。」
方故炀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阴着脸继续往外走。
淮宵默不作声跟在后面,常尽远远地也跟着。
绕到自己的书房外,方故炀踹开门,伸手把淮宵拉进去,又狠狠将门扇关上。
猛地把淮宵拉到身边,正面儿没问题,又翻面儿继续看,确定没用大碍,松一口气,作罢。
淮宵全程未发一言,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方故炀脸有些发烫,他顿了会儿,又挥挥手,说:「我去叫太医。」
手腕被人拉住,抬眼便见淮宵笑着看向自己:「不碍事。」
方故炀也没多说什么,推开门来,见常尽站在石阶下,面带虑色。
他无奈望着一脸不放心的太子殿下,带些轻松语气:「淮宵功夫好得很,不会出大事儿的,看你紧张得这样子!」
「不用劳烦太医了。」
淮宵看着太子,又有些郁闷看着常尽:「刺客说是你的人。」
于是常大少爷差点儿没喷淮宵一脸茶:「什么?我?」
方故炀面色这才好看了点,勾起嘴角轻笑道:「你不可能,上窑子的钱都不够还顾刺客。」
心底笑得不能自已之余,淮宵眨眨眼看了眼满脸郁结的常尽,继续煽风点火:「那刺客太不了解你了,要是我啊,就说是惊鸿的人。」
太子殿下收起刀来,道:「那小子私房钱满满当当的。」
「又不上窑子。」
淮宵拍拍常尽的肩膀。
「我告你们两口子诽谤啊?」
常尽愤愤地戳戳两人,收起桌案上长剑,对着方故炀说道:「淮宵回来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去找扶笑,让她查查这件事情。」
方故炀一笑,「你真是长大了。」
天色已晚,入夜,方故炀给淮宵披了披风,两人花费了一番功夫支开侍卫,暗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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