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应了一声,走到卧房里面开了一只黑漆螺钿的小橱柜,打开,从里面的一只木匣子里面拿了两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然后关了柜门,重又走了出来。
沈沅就示意她将银票拿给玉簪。
两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玉簪吓了一跳,忙推辞着:“奴婢不敢收,请大夫人收回去。”
“你还是收着吧。”沈沅声音温和,“就当是我给你的添妆。”
她和玉簪心里都明白,蒋氏是个要面子的人,这会儿沈沅送了玉簪回去,蒋氏又怎么可能会继续的留玉簪在自己身边伺候,天天看着她心里受堵?是必然要将玉簪嫁出去的,只怕还会嫁的远远的,不定就是在哪个偏僻的庄子上。
玉簪听了这话,眼圈止不住的就红了起来。当下她就默不作声的将这两百两银票接了过来,仔细的折叠好了收到怀里,又伏下身子去对沈沅磕了一个头。
这两百两银子足够她一生衣食无忧的了,沈沅的这份恩情她会一直记着的。
沈沅叫采薇扶了她起来,自己也从罗汉榻上起身站起,要去蒋氏那里。
虽然明知道待会儿会看蒋氏的脸色,听她说的嘲讽的话,可她也是要去面对的。总不能真的将玉簪还继续的放在静园里面。
人就是这样。以往她对李修尧没有感情,只想和他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他若想要纳妾,她想必还会尽她做妻子的本分帮他张罗。因为那个时候她的心中没有他。但是现在她对李修尧有了感情,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其他的女子在李修尧身边服侍呢?
一路逶迤到了上房,丫鬟通报了进去,又打起帘子请沈沅进明间里面坐着等候。
不过蒋氏没有出来,出来的是孙妈妈。
孙妈妈同沈沅屈膝行礼,叫了一声大夫人,又说道:“太太今早发了偏头痛的老毛病,正在床上躺着。大夫人若有什么话,告诉我也是一样的,我待会儿会转告给太太知道。”
蒋氏毕竟是沈沅的婆母,知道她病了,于情于理沈沅都该去看一看的。于是沈沅就起身站了起来,面上做了一副关切的样子出来说道:“怎么,母亲竟然病了么?请孙妈妈前面带路,我去看看母亲。”
孙妈妈连忙说道:“大夫说过了,太太这病是要静养的。而且太太刚刚睡着了,现在不适宜过去看望。”
沈沅看孙妈妈这个样子,直觉蒋氏并没有睡着,只不过是不想见她而已。只怕连犯了偏头痛的这话都是在哄她。
明明昨儿蒋氏还很温和的同她说话,怎么今儿忽然就不想见她了呢?沈沅想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索性也就不想了,转而委婉的说了她此行来的目的。
谁知道孙妈妈一听,立时就很痛快的说道:“大夫人的意思我明白,等待会儿太太醒了我就会告诉她这话的。”又叫玉簪先回她原来的屋子里面去。
随后孙妈妈又同沈沅说了几句话,就开口作辞,说要进去守在太太身边,又请沈沅先回去。沈沅便也作辞,转身往外面走。
不过心中还是觉得诧异的。看孙妈妈刚刚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惊讶,倒仿似一早儿就晓得她会将玉簪送回来一般。
于是沈沅想了想,就转身看着青荷,吩咐她:“你暂且先别回去,留下来打听打听,看今儿上房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荷应下来,沈沅这才带着采薇继续往静园走。
等到沈沅用午膳的时候青荷才回来。不过看到沈沅正在用午膳,青荷就没有立时上前来禀报,而是垂手站在一旁伺候着。
用饭的时候怎么能回事情呢?
但沈沅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将手中的碗筷放下,问青荷:“你可打听到了什么事?”
青荷这才上前来回道:“我跟好几个人打听过了,一开始都没有人敢说。仿似是太太说了什么话,不让人将早上发生的事说出去。后来奴婢找着了一个小丫鬟,偷偷的将前儿您给我的那包松仁粽子糖送给她吃,她才肯吐口,说是今儿早上大公子去见了太太,同太太说了一番话,等大公子走后,太太就气的卧床了。”
又将李修尧今早同蒋氏说的话七七八八的复述了一遍给沈沅听。
沈沅听了,唇角就弯了起来。
她是不喜蒋氏的。上辈子她没少在蒋氏手里面受苦,这辈子不过是碍于她婆婆的身份,虽然她心里不待见蒋氏,可面上还是要对她恭敬的。但是没想到李修尧竟然会直接对蒋氏说这些话,而且还是为了她
沈沅只觉心中甜蜜。
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色,才刚正午,离李修尧散值回来还有好一会儿。但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以前李修尧去衙署了,她从来不会有这种盼着他回来的心情。今儿却是一整天都觉得度日如年一般,只想着李修尧能早点回来。
吩咐青荷青竹将碗筷收拾下去之后,沈沅又拿了绣绷开始做针线活。不过心里静不下来,总是想着李修尧,老是走神。
连采薇都笑道:“夫人今儿这是怎么了?看着面上一直红着的,而且还带着笑?”
沈沅抿了抿唇,双颊越发的晕红了。
最后她索性将绣绷放到了炕桌上,起身站了起来,叫采薇:“我们去后花园子里面走一走。”
采薇应了一声是,走过去掀开碧纱橱上的葱绿色撒花软帘,请沈沅出去。
虽然春寒料峭,但好在今儿是个大晴天,有日光的地方还是很暖和的。而且向阳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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