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姐姐还说了什么?”他问她。
瓦珥小心地看着他。“什么?”
“她问我除夕要干什么。我没多想就张嘴——我不小心泄露了我要去牡鹿酒吧和其他当地人一起闭门庆祝。”罗伯叹气。“卡姆对此毫不知情,这不能更明显了。”
瓦珥的表情垮了下来。虽然她喜欢八卦、爱大惊小怪,但她还是有一颗柔软的心,罗伯知道不管是谁被排挤了,就算这个人是卡姆·麦克莫罗,都会让她不安。
“肯尼不会特意不告诉他这事儿,”她微弱地反抗道。“他不是那种人。他不过是只告诉常客,而卡梅伦不去牡鹿酒吧了。”
“是后来再也不去了,”罗伯同意道,“但他以前常去。而唯一让他不去的原因就是我们吵的那一架。在这之前,他每周五都去喝上几杯。”
“哦,对哦。他好像是有去,是吧?”瓦珥皱眉。“既然你提了,我好像记得他瞅过你几次来着。其实我还猜过他是不是喜欢你。”
罗伯嗤笑,尽管听起来自己都不信。
谢天谢地,瓦珥没揪住这个不放。“也许我们可以邀请他来牡鹿酒吧和我们一起跨年?”相反地,她的语带试探。“就当求和,对吧?”
“我想他有别的除夕计划,”罗伯说道。“但咱可以改天约他和我们一起聚聚。新年是改变的好时机。”
风铃叮当提醒两人凯西和玛丽到了,这是镇上两个可爱老妇人,她俩是下午茶常客。玛丽颤颤巍巍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就去常坐的椅子上。瓦珥冲她们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从围裙里抽出本子和笔,准备走过去下单。
“好吧,”她说。“我们下周先把他叫出来喝几杯。几杯酒下肚后我说不定还能跟他道个歉。”
她还可能把他拉到槲寄生下要跟他亲嘴儿,把他当成自己的死党,然后计划和他去度假——但这就是瓦珥。
“这可以是你的新年新计划,”罗伯半开玩笑地建议到。
“什么?那你的呢?”
“我也一样?”
“嘿,别抄我的。”瓦珥打趣道。“而且,我给你准备了一个。”
“那是什么?”
她拍拍他的肩膀,当要绕开他走向等着下单的凯西和玛丽前,她靠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是时候给其他人机会了。这也是安德鲁想要的。”
她轻快地走远了,裙摆飘动,她一如往常地用叽叽喳喳的小玩笑和老妇人们打招呼,罗伯在后面看着她,胸口空虚而疼痛。
这一击够狡猾的。她时不时会提起这点,最近的频率还提高了。
安德鲁刚去世的那几年,罗伯只是感到……麻木。他身边完全没有别人——他甚至都没法去想。之后,好吧,他并没有彻底禁欲,但他也没去培养任何能叫恋爱关系的关系。这些日子,他小心翼翼地挑着想法一致的炮友,那些不会想要感情纠结的炮友。
瓦珥对此不赞同。不是因为她反对无爱的性——她个人对此很狂热——而是因为她认为罗伯不开心。很孤单。
这一刻,罗伯第一次觉得她可能是对的。
第五章
12月31日,周三,“除夕”
卡姆把他的帆布包塞进那辆古老的沃尔沃旅行车后备箱里,然后看了眼布满大片乌云的天空。广播里的天气预报预测今晚可能下雪。卡姆当时有些怀疑,但他不喜欢眼前的这堆乌云。现在肯定是要出发了。尽管不到俩小时就能开到格拉斯哥,但沃尔沃最近一直在耍脾气,卡姆不确定它能否应付得了下雪天。
他绝不会冒险错过今晚。他需要今晚。在过去的两天里,他都没怎么想别的事情。他已经十个月没在格拉斯哥好好浪一浪了。整整十个月没有喝醉豪饮跳舞了。也没有和别人上床。
比上床更让人激动的还是——撒手不管这个想法。让别人做主,就算一小会儿也好。受到孤立、紧张度日好几个月,想到这个他就有些晕眩。
正要关上后备箱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一瓶被冷落的香槟酒。那是十个月前他刚搬到因弗比奇时,父母送的礼物。
“留着它,等到有可庆祝的事情发生时再打开,”他妈妈这样说过。
不知怎么地,合适的场合一直没有到来——反正直到现在都这样。今晚他要庆祝能够短暂地离开因弗比奇几天。他要假装自己从没离开过格拉斯哥,假装没有犯下过去的十个月里犯下的错误。
下定决心后,卡姆大步走回小屋,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只是跨进屋子就让他的心情变差。最近,他开始恨这个地方,但是一想到他孩童时曾在这里度过了好多个美好的夏天,这种想法又有些可悲,正是那些夏日回忆让他决定在这里开始他的事业。
过去,狭窄的环境和老旧的家具也是一种趣味,但是现在,他恨极了破旧的沙发和笨重的老电视。恨那起居室角落的小瓷砖餐桌——谁他妈的会给桌子镶瓷砖?——还有桌边不能更小的椅子。更糟的是那个鞋盒似的厨房,只有一个电炉能做饭。没有烤箱。天哪,他都不能买速冻披萨来慰劳慰劳自己。
小屋里的一切都又破又老,四分五裂,就跟他的生活一样。烧水器不过是最新坏掉的东西。
重重地踏过厨房,卡姆拉开冰箱门,将藏起来的香槟从半罐美乃滋和放了很久估计只剩霉斑的奶油干酪后面解救出来。他把瓶子往胳膊下一夹,就又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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