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广成身上伤口赫然在目,总不会是谢贝函故意诬赖。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谢贝函哀声大哭。一群镖师听了这话,也跟着放声大骂邱广成是个卑鄙小人。
邱广成转眼之间,从德高望重的英雄好汉变成了遭万人唾骂的恶棍,心中恚怒,却无计可施。他若能打得过贺汝膺,将这帮人一股脑都杀了,天底下还有谁会来说他半个不字。可惜他右臂受伤,受制于人,硬拼不过,只好想办法先应付眼前局势。
他仰天大笑,气势慑人。众人见他还笑得出来,不免有些迟疑。有人喊道:“喂,你笑什么?”
邱广成道:“谁说这伤口是谢彪的剑砍的?你这小孩儿说什么我杀你爹,简直是无稽之谈!你在乱葬岗就被吓成了失心疯,后来疯疯癫癫的时好时坏,连真假都分不清楚,只怕是你把自己的幻觉当成了真的,在这里胡说八道!”
谢贝函眼里直冒火,大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趁没人走进我爹的房中,一掌打在我爹的心口,又拿手绢捂着他嘴,怕叫人听见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话,叫我谢贝函天打雷劈!”
邱广成冷笑道:“你这人品行太差,赌咒发誓跟吃青菜豆腐一样容易,有什么可信的。”
贺汝膺道:“你说这伤不是被谢彪伤的,那是怎么来的?”
邱广成道:“这是前些日子我跟一位前辈高人论剑,比试时不慎受了伤。”
贺汝膺道:“那人是谁,如今在何处?”
邱广成道:“那位前辈向来行踪隐秘,我本来答应不在人前提起他,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谢贝函道:“到底是谁,你快说!”
邱广成道:“是铸剑大师翁白羽,此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数日前与我一见之后,随即离去。你们若是不信,便去问他吧。”
翁白羽是当世第一的铸剑名家,令人闻风丧胆的北河剑就是他的得意之作。他手中兵器无数,其人又性情古怪,行踪不定。邱广成说剑伤由他所创,便是叫人难以求证真伪了。
谢贝函大声道:“翁白羽已经销声匿迹十多年,叫人上哪里找他去!你根本就是胡说!”
邱广成气定神闲,并不着恼。贺汝膺道:“都不必争了。谢四弟的兵刃在哪里?”
谢贝函道:“我爹的剑跟他一同入棺下葬了。”
贺汝膺道:“你们两个人各执一词。如今既然请不到翁白羽,只能取云栈听涛剑来跟你邱三叔肩膀上的创口比对。不得已要开棺取剑,你肯不肯答应?”
谢贝函一迟疑,抬眼见邱广成眼珠转来转去,神情十分焦虑。他横下心道:“只要父亲的冤仇能够昭雪,小侄便亲自去开棺取剑!”
邱广成抚掌大笑道:“好,好!看不出你还是这么孝顺的好孩子,亲自去挖你爹的坟!谢老四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欣慰的很呐!”
谢贝函脸涨得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贺汝膺道:“这件事十分重大,一定要断个是非曲直,否则对两家的名声都有损害。四弟若是有灵,一定能够谅解。”
贺汝膺对谢贝函道:“叫人准备香烛祭品,你这就去吧。我在这里跟你三伯等你回来。”他这么说是要亲自监视邱广成,又道:“三弟,这件事谁是谁非还不清楚,眼下只好对你存些疑心,你千万莫怪。”
邱广成心知等谢贝函取剑回来,证据确凿,自己一定难以辩白,看来今天这一劫无论如何是逃不过去了。
他冷冷道:“笑话,这里是我家,我怕他什么——”话未说完,忽地一掠上前,手臂箍住了谢贝函的脖颈,抓起他就往前奔走。
贺汝膺吃了一惊,谢贝函也吓了一跳,挣扎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贺伯父快救我!”
邱广成手臂一紧,谢贝函被他勒得脸色发紫,颈骨咯咯作响,立刻杀猪似地大叫起来。
邱广成扯着谢贝函往后退,一边道:“你们今日有备而来,两个人联合起来设了个局来害我!你们早就换了坟里的剑,想坏我名声!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我且让你们一让,等以后我再跟你们算账!”
他胡搅蛮缠一通,不但不承认杀害谢彪的事,反咬贺汝膺跟谢贝函串通陷害自己。他的话虽然是一派胡言乱语,叫外人听了,却不免将信将疑。
贺汝膺眼看谢贝函快被他勒死了,上前半步道:“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人。”
谢贝函乘机手肘往后一撞,捣在邱广成肋下,脚下乱跺。邱广成心慌意乱,只求脱身,一掌拍在他后心,真气骤然吐出,打得谢贝函脏腑一阵剧痛,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邱广成也不管他死了没有,纵身就逃。庭院中是一群重伤的镖师,口中只是怒骂呼喊,没人能拦得住他。贺汝膺见谢贝函不住抽搐,似乎受伤甚重。他一个迟疑,邱广成已经逃出院门了。
贺汝膺追出院门,向邱广成射出两只飞镖。邱广成听见身后风声呼呼作响,闪身避开,脚下的速度慢了下来。
贺汝膺乘机追上去,一掌拍向邱广成后心。邱广成回身接了他一掌,退开数步,他身上还有内伤,脏腑隐隐作痛。贺汝膺继而使出混元一气掌法,双掌翻飞,一时间只见白光闪动,速度奇快。邱广成拆了数招,被贺汝膺一掌打在中脘穴上。邱广成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气血翻涌。贺汝膺乘机使出擒拿手法卸脱了他双臂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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