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巧儿就更不懂了。她没说话,心里却觉得苏逸还是学问不够,要是读的书多,这些东西总能够明白。
苏逸气馁道:“我连字都识不全,通篇之乎者也的,里头的话又玄乎,要看懂起码得花一年,练气筑基又要三年五年,真正练成天下第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巧儿也跟着垂头丧气了,想了一会儿,道:“要不然你拿去给师父看看吧,让他老人家给你点拨点拨。要不然凭咱们这点见识悟性,恐怕真的不成。”
苏逸自然是信任师父的,师父养活他长大,对他有天大的恩情,这剑法哪怕献给师父他也不心疼。他寻思了一阵,道:“这是个办法,只是我怕师父知道了咱们偷摸混进谢家的事,要臭骂咱们一顿,说不好还要打人。我看还是等他老人家心情好时,咱们先跟他讨个免打的金牌,再把剑谱给他。”
巧儿笑道:“这主意不错。我看师父今天的心情就很不错,他刚才一直叫人找你,脸上笑眯眯的,应该是有好事等着你呢。你快去吧。”
苏逸觉得去见师父也好,站起来跺了跺脚,捡起毡帽来扣在头上,便即走了。
苏缇正在院子里练拳,苏逸进来了,在旁边看了一阵,忽地大叫一声好,心悦诚服地奋力鼓掌。苏缇转过身来,苏逸小狗儿似的凑上去,摇头摆尾地拍马屁道:“师父老当益壮,这一套六合拳打得虎虎生风,简直叫弟子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他平常就总爱跟师父讨好卖乖,好偷懒耍滑少练武功。苏逸也不以为奇,抬腿轻轻踹了他屁股一脚,道:“臭小子少拍马屁,又干什么坏事了?”
苏逸笑道:“没有没有,徒弟乖得很,绝对不敢干坏事惹师父生气。徒弟是想,今天我老老实实的,师父喜欢。来日我要是一不小心做错了事情,师父能不能别对我大发脾气?”
苏缇脸色一沉,道:“咱们丐帮弟子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你虽然偷懒耍滑,一直没犯大错,师父也容得了你。但你要是犯下大错,为师却不能轻纵,一定要从重责罚。”
苏逸见了师父的厉色,心中直打鼓,盘算自己和巧儿偷偷地去调查谢家、跟踪贺盟主,以及私藏剑谱算不算大错。他犹豫了一阵,脸色有些惶恐。苏缇以为是自己呵斥的重了,叹了口气,道:“你跟我来吧,为师有话跟你说。”
苏逸跟着师父进屋,苏缇拿出一套新衣裳、一套文房四宝交给苏逸。苏逸一怔,苏缇道:“你练功总是偷懒,大约是天性不适合舞枪弄棒,师父也不能总打你。前些日子说叫你去读书,一直忙得没空张罗。昨天我跟李秀才说了,学费也交上了。先生叫你这两天就去读书,将来学出点名堂来,也算师父没耽误你前程。”
苏逸捧着衣裳,心里一酸,觉得师父是掏心掏肺地对自己好。他这样不成材,师父还想办法给他找出路,对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他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道:“谢谢师父。从前是徒弟不上进,叫师父操心了。我以后一定好生读书!”
苏缇扶了他起来,笑道:“知道上进就好。你明天就去学堂,《三字经》《百家姓》我都教过你了,你去了就跟先生从《论语》学起吧。”
苏逸道:“那李先生教不教《道德经》和《周易》?”
苏缇没想到他还知道《道德经》,有些莫名其妙,道:“科举考的东西李秀才都教,他学问大着呢,你好好跟着先生学就是了。”
苏逸心想读了书就能看懂剑谱,那自然是好事一桩。他正眉飞色舞,苏缇道:“你赶紧回去洗个澡。读书人得讲究斯文,去把你身上的泥搓一搓,头发洗得干干净净的,别叫同窗笑话。”
苏逸捧着文房四宝往外走,巧儿在外头探头探脑的,把话听了个差不多。她笑道:“呦,要去读书啦?”
苏逸对读书没什么意见,对洗澡却十分排斥。巧儿对纸笔十分新鲜,抽出笔来拿着羊毫笔头轻轻搔苏逸的脸。苏逸痒得直笑,腾出一只手去呵巧儿的咯吱窝。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一路走,回了房,苏逸坐在柴垛前头烧水,一边捧着腮发呆。
巧儿抖开他的新衣裳,看了前头看后头,笑道:“还是长衫呢。穿了长衫就不用干农活了,还是当读书人好。”
水咕嘟咕嘟地开了,苏逸愁眉苦脸地把水倒在盆里。他平生最怕洗澡,向来跟猫一样,见了水桶就如临大敌。想来他做叫花子做得有滋有味,很大原因就在于不必洗澡。
巧儿道:“你要洗澡呀?你不是不过年都不洗澡的吗?”
苏逸道:“师父非叫我洗,要依着我才不沾水呢。洗澡伤元气,再说我是丐帮的,洗的白白净净的那叫忘本!”
巧儿噗嗤一笑,推了他一把,道:“什么忘本,我看你根本就是怕水!咱们丐帮的兄弟也没你这么不讲究的。赶紧洗洗吧,我出去等你。”
苏逸唉声叹气地钻进澡盆,洗了一阵子就出来了。巧儿坐在门槛前晒太阳,一会儿工夫门里出来个白净好看的小秀才,头脸干干净净的。苏逸自个儿还不习惯,举手投足透着害臊。
巧儿怔住了,半晌笑道:“这不是挺好看的吗?跟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似的,原来你脸皮还这么白,之前抹的黑黢黢的,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苏逸觉得自己露出一身细皮白肉,像个大姑娘似的,简直丢人,十分后悔从前让灰挡住了没被晒黑,现在就算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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