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里立即转身,只听一声唿哨,忽然有十来个人从四面八方跳出来。月光照下来,各人脸色都青惨惨的,仿佛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活鬼。
众人手持刀剑将邱广成围在中间,僵尸一般慢慢地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各人的举止僵硬古怪,仿佛感染了乱坟岗的阴森鬼气。那黑衣人走出来,森然笑道:“来都来了,怎么又要走?”
邱广成扫视了众人一圈,心道:“他们这样装神弄鬼,本事未必高明到哪里去,不必害怕。”他握紧了长剑道:“阁下是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冷笑道:“死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既然到了乱葬岗,就安心上路吧!”
众人尖声大笑,一拥而上。邱广成拔出秋水剑,下手毫不留情。月光苍凉,将剑光也照得森冷。
邱广成的剑法奇快,剑光过处,众人竟然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无一不是惨呼着倒在地上。有人见了他凌厉的剑法,心生恐惧,忍不住向后退却,颤声道:“少阳剑法!”
邱广成的长剑倏然从那人的后心透出,血花四溅,叫人不寒而栗。
眨眼间,坟地中横七竖八多了十来具尸体。那带头的人被震撼住了,双脚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半天动不了半步。他低低道:“好狠的剑法,好狠的人……你果然已经练成了少阳剑法!”
他此话一出,声音已经不再伪装。邱广成心头一动,抬手向那人面门抓去。那人闪身躲过,邱广成料得如此,回剑削下。剑锋擦着面具划过,那人身子倏然后仰,足下一蹬,退出一丈开外。
邱广成转过身来,负手而立。那人甫一站定,便听喀啦一声如同冰裂,面具陡然从中间裂开跌落在地,那人面目露了出来,赫然正是谢彪!
邱广成冷笑道:“我早该知道是你。我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处心积虑地跟我过不去?”
谢彪冷冷道:“你该问问自己,为什么总要跟我过不去!”
邱广成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彪愤然道:“你这等人,原不配跟我称兄道弟,如今却叫江湖中人笑我谢家落了你的下风,你心里很快活吧?”
邱广成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谢彪道:“想当年谢家鼎盛时,我一掷千金,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你的家业是个空壳,手里没钱,武功也稀松平常,人人都在背地里笑话你穷酸。你靠着我才结交了七英盟这一众有身份的朋友,如今靠着一点卑鄙手段得了地位,便得意起来了。你以为你盖得过我谢家的风头?你不过是个陪衬,一天是我的陪衬,一辈子都是陪衬!”
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在对方眼里都已经是死人,说话已经没了什么顾忌。心里多少年的怨恨都像汹涌的潮水,恨不能把对方拉进漩涡里,活活地将他溺死在仇恨里。
邱广成想起了从前的事,一时间没有说话。谢彪道:“杀了孟纾河之后,你的剑法一日千里,我便疑心你独吞了剑谱。你这些年来的身家地位,都是靠着这剑法而来,你难道就不亏心?”
邱广成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隐瞒,微笑道:“那又怎么样,你没本事就只好看别人发迹。你越是恨,就越受折磨。”
谢彪道:“我恨你?笑话!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小丑!若不是你挡了我的财路,我也懒得对付你。镖局这门生意不好做,河南地界上咱们两家只能活一家,只好委屈你去死了。”
邱广成心思转的飞快,道:“杀人之前,先给自己洗清嫌疑。谢老四,看来你早就起了杀心了。白天的毒也是你下的吧?为了杀我,你连亲儿子都舍得下手,还真是心狠手毒!”
谢彪倒也不抵赖,坦然道:“他既然是我的儿子,为我做一点牺牲也是应当的。看了白天那场戏,别人自然认为谢家也是受害者。你就算今晚死了,别人也会以为是那刺客杀了你,却绝对怀疑不到我的头上来。”
邱广成冷笑道:“仇人杀上门来人人自危,你却趁火打劫,连仇人都能嫁祸。山庄里那么多人,你是怎么下的毒?”
谢彪道:“这有何难,贝函跟苏缇说话之后迅速赶到厨房,一是为了叫苏缇证明贝函没有时间去厨房。二是为了确认苏缇在邱家庄,以便中毒之后能够迅速施救。伴当把厨子骗出来说话,贝函趁机进去下药。随后伴当回去杀厨子,那李厨子命大,挨了一刀没死,挣扎着要呼救,伴当又在他脖子上砍了一刀,伪装成了自杀。”
邱广成道:“那厨子又没有得罪你们,你们这样滥杀无辜不怕遭报应吗?”
谢彪哈哈大笑,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你的剑上还沾着他们的血,你说这话是不是太假惺惺了些!”
他忽然低下声去,仿佛在侧耳倾听什么。乱葬岗里凄风呼啸,风声像极了鬼哭。谢彪哑声道:“你听,有个声音说邱广成……邱广成你害得我好苦啊,你杀了我,夺走了我的剑谱,害得我家破人亡,快拿命来……快拿命来!”
他说话声中,锵地一声,长剑脱鞘而出,提剑向邱广成刺去。邱广成早就提防他突施偷袭,秋水剑登时舒展,截住了招式。两人长剑相交,邱广成的剑法迅捷凌厉,有如雷电。谢彪使出浑身解数,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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