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进尧死了,这滔天臣案,最后查来查去,大部分的罪责都被人分了,贪墨的梁秋明被判秋后处斩,却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主义,与三皇子敬安王无关,而证明与佟进尧书信往来的是王府的门客霍顿,欺上瞒下,仗着主子的信任偷用印章让其私吞银矿,倒也不是江容薛洛无能,可惜证据就是那些,嘴巴长在人身上,死咬住就那么几句,真相如何,他们又能如何鉴别。审查动静大,拔出萝卜带出泥也治了不少人的罪,可真正落到景修宜头上的,除去佟家姐弟的事,剩下只是些无关大局的小罪过。
皇帝虽说了要查,可态度却又高深莫测,而原先弹劾敬安王的好些个人自己也都出了麻烦,司空瑾头是起了,事情的发展却不是他能控的,而折腾的越大,事情的发展难免就会偏了原先的轨道,加上有心人来混淆视听,转移视线,他又能如何,他是尚书令,却也只是个尚书令。
最后,贪官落马,佞臣伏诛,事情也就过了。而景修宜在天牢甲字号牢房里关了两三个月,最后得了一个“服丧期间□□”的罪名罚了他一年俸禄并由亲王降为郡王,景既明还责令他禁足反省。
景修宜这次可谓是损失惨重,西北一线尽失,连身边最为倚重的霍顿也折了进去,从亲王降为了郡王,但到底也算是有惊无险。只要过了这关,只要青山仍在,何愁图谋不成。现在要的只是忍耐。回到王府,景修宜叫了几声霍顿,却没有反应,边上的婢女小心的回道:“王爷,霍总管他不在了。”
景修宜愣了一愣,有些失神,是了,霍顿已经没了。然后突然又神情炯炯,眼中簇起两团火,还没输。总有一天,那些血债都会让那帮害他的人还回来。
佟进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虽说贪官佞臣落马了那么一大批,杀了抓了那么多人,可是朝着景修宜挥舞的那根大棒却是高高举起,然后是轻轻落到他头上。慕博衍看着黑沉的夜,却是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为避过了大难,岂知之后不会来更大的难,安平安平,只怕接下去的日子再无平静。
霍顿死了,连着那个人的线也就断了,但是景修宜知道那人并没有放弃他,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轻松就走出天牢,只是如今他过于被动,这么个当口,什么动作都作不得,只能憋缩在府。
不管如何,高兴也好,失意也罢,事情都算过去了。景修宜被罚思过,失了圣宠,那些国之虫蠹,斩了杀了,司空瑾作为揭发者,皇帝并没有怎么样,依旧臣恭君贤,前些日子司空瑾的小孙女周岁,因着大丧年并未大办,皇帝却是送了大堆的赏赐,要知道,因着太后大丧,这年皇帝连自己的寿辰都没怎么大操大办,只是简单的办了个宫宴,请了皇家和股肱大臣,也就那么过了。而尚书令孙女的周岁宴上,大批的赏赐在跟天下所有的人说,司空家在皇帝心中分量依旧,君臣并不因着这次敬安王的事有所隔阂。
慕博衍的耳目过了药效,中兴王府只是送礼却没人去参宴,太子那边也只是礼到,魏侯人倒是去了,只是与他相熟的大人们不多,也只是与陆离打了招呼,露了个面,不多时也就退了场。
慕博衍听说皇帝的大赏,却是笑着摇头。明面上的赏赐又能说明什么呢,福祸相依,谁又知道入门的是好事还是祸患啊。但是慕博衍还是希望司空大人一世清明,莫要到了最后不得善终。
第39章 退路
司空府中,看着那大堆的珠宝金银,司空家的人都高兴,原本还提着那颗心,沾了皇家的事,担心会有所累,皇帝却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给了司空家如此大的荣宠。司空瑾在官场滚了大半辈子了,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发华白须的老者,见过的多,经历的也多,这所谓的恩宠,只怕是来者不善呢。
老人的双眼略眯,看着家人的笑脸,不想直接一盆冷水泼下,可实在是不想看那副场景,伴着无声的叹息,离了那言笑晏晏的大堂,一人去了清冷的书房。
司空衍看着自己老父亲的背影渐渐远去,原本山一样高大的倚靠,他才发现父亲已经老了,脊背也没有那般挺直了,自己的小女儿已经在乳娘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看一眼偌大的厅堂,一品大员的厅堂,五间九架,气势宏大,司空衍的眼睛看着这满室的光彩,在烛光下的刺痛了双目,他与父亲不同,没有什么心思在朝堂上,他两个兄长,一个驻守在外风餐露宿驻边守疆,一个外放在远离京师的任上,很多年没回来,最后却传来客死任上的消息。司空衍对为官并无太大的想法,可是背负司空姓氏,他还是参加了秋试,最后得中探花,本来因着司空家的门楣,他大可入朝堂占得一席,但他选得只是入翰林,并且一直在翰林,默默的做一个翰林院士。司空瑾也不强求,官场沉浮那么些年,有些东西看得是越来越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可如今他却怕主根被断,小苗便也去了生机。
“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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