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回答道:“我会把司棋的身契要过来的,不必担心。”
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却是两个人。贾迎春和司棋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朝着孙家驶去。司棋的行李很少,只带了一个不大的青布包袱。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一脸的凛然之色,仿佛要去赶赴战场一般。看着司棋的模样,贾迎春笑了。她的笑让司棋的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姑娘放心,以后有司棋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嗯,我知道。”贾迎春的笑意愈发深浓,这是个好丫头,她知道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如今的孙绍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听闻姑娘竟直呼姑爷的名字,司棋微微一愣,随即便不在意了,只说道:“这是为何?”
当下,贾迎春便把自己如何整治孙绍祖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司棋一愣一愣的。紧接着,便是深深的怜惜。逼得从前温柔到懦弱的姑娘变成这个样子,那孙家,真是该死!不过,姑娘改了性子,也是好事。自己立起来了,便什么都不怕了。虽然如此想,但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可是,用毒/药来吓住他这个法子长久不了,他始终会发现的,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呢?”
贾迎春道:“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
看到姑娘笃定的神情,司棋也只能暂时放下心来了。从前的姑娘,真的是已经远去了啊……
回到孙府下了车马,贾迎春便带着司棋朝自己院子走去。刚刚回到屋子里,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外面便响起了一个尖利的声音:“贾迎春,你好不要脸!”
贾迎春眉梢一挑,还没有说话,便看见司棋从绣橘躺着的屋子里匆匆走出去,直接对上了门外的妇人。贾迎春走到门口,斜斜靠在门框上,朝着外面看去。她在这孙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原本伺候她的婆子丫鬟跑了个干净。此时,院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这个时候,廊下站了一个妖娆的妇人,正双手叉腰满面怒色的看过来。却见她面若桃花,眼若春水,娇娇滴滴,一身的fēng_liú,便是发怒也是美的,是个十分惹男子喜爱的模样儿。她头上挽着精致的牡丹髻,上面戴着纯金玲珑草虫头面,在斜阳底下闪闪发亮。耳边一对蓝宝石坠子,荡荡悠悠,愈发映衬得她肌肤白嫩。身上穿一件织金云绢衣裳,下配紫罗裙,刺绣精细。整个人看起来,装扮得比贾迎春更像是个做奶奶的。其实,这人只不过是孙绍祖的一名爱妾而已。名叫段丽娘,出身花街柳巷,惯常会拿乔做势。以前,贾迎春可是受了她不少的欺辱。
此时,段丽娘看见出来的是一个眼生的丫鬟,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便冷笑道:“怎么,贾迎春当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我了吗?”
司棋拂了拂衣袖,冷然说道:“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也配叫我们姑娘来见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从前是花娘,现在是小妾,段丽娘最不爱听的,便是身份二字。她闻言顿时大怒,竖起了一双柳叶眉,喝道:“别跟我提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贾迎春是奶奶没错,可在这府里,有谁把她当回事了?我呸,给我提鞋都不配,真好意思的!”说着说着,她又得意起来,“我告诉你,甭管是夫人还是姨娘,端看谁在爷们心里的分量重,谁才是说话顶用的那一个呢!在这府里,我段丽娘说一句话,可比她贾迎春说句话管用多了!”
司棋冷笑,说道:“夫人就是夫人,姨娘就是姨娘。宠爱不过是暂时的,能天长地久吗?你能受宠一时,还能受宠一世不成?爷们的心,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到底是出身低贱的东西,论起不要脸的程度来,倒的确是我们这些人比不上的。”
听了司棋这话,段丽娘顿时怒不可遏。她挥舞着双臂,便要上来撕扯司棋。可司棋原本就身材高壮,力气亦比一般女子大,段丽娘哪里是她的对手?不多时,她便被司棋打得鼻青脸肿,打成了一股烟,一股气。她跌坐在地,大声嚎哭起来,声音简直撕心裂肺。这个时候她方才后悔起来,没想到贾迎春身边新来了一个如此厉害的丫鬟,早知道,她就多带些人来了……
贾迎春这时才施施然的走了出来,手中雨过天青色的纱质团扇托起段丽娘的下颌,问道:“你来做什么?口口声声说我不要脸,我怎么个不要脸法了?”
段丽娘噙着一泡眼泪,哑着嗓子说道:“你还装蒜?我的首饰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
听了这话,贾迎春才恍然大悟。想必是从前孙绍祖拿了自己的陪嫁首饰给了这段丽娘,如今,又想要要回去了。段丽娘不敢跟孙绍祖呛声,却来拿自己做个醒酒汤儿。想到这里她轻轻一笑,说道:“真的是你的首饰吗?怎么我记得你刚来孙家时,不过孑然一身,哪里来的什么首饰?”
第27章 如花似玉丸
听了贾迎春的话, 段丽娘的眼神微微一闪烁, 随即便撒泼道:“我说是我的,便是我的。你有什么证据, 说那不是我的?”
贾迎春小小的打了个呵欠,浑不在意的说道:“我没有证据,不过,那并不重要。”
闻言, 段丽娘不禁愣了愣, 正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一个惊怒交加的男声打断了:“贱/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段丽娘回头望去,看见孙绍祖一脸狰狞的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挽袖子, 看起来可怖极了。她知道这个浑人脾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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