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三,咱们又见面了。”那人声音冰冷,带着嘲讽和莫名的亢奋。
细雨阁中受训的杀手只有编号,没有名字,本来的名字在进入细雨阁之时就被要求遗忘,只有出师后,才会有一个新名字,而廿三正是云绝在细雨阁的编号。
云绝眯起了眼睛,“十二,果真是你。”
云绝一早料到前来刺杀吴鸾的杀手不好对付,细雨阁这么多的杀手中,能让云绝忌惮的不过三人,而十二就是其中一个。
倒也不是十二的武功有多厉害。若单论武功,云绝自负能够略胜一筹。只是此人阴狠弑杀且手段毒辣。
杀手的目的是完成任务,一般来说不愿节外生枝。而十二却以虐杀为乐,他不单单是要杀死目标,更喜欢享受杀人的过程,甚至不惜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让目标在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中死去。有时兴致来了,还会殃及无辜。就云绝所知,十二曾奸/杀了目标的妻子和儿女,还是在目标未断气之前,当着目标的面做的。
细雨阁虽然不会限定杀手以何种手法杀人,但是为了组织的隐秘性,却要求阁中杀手尽量不要引起外界过多的注意。而十二每每出手却满屋血腥,手段残忍至极。引来民众的恐慌和官府的大力追捕。
十二完成任务的数量早已过百,按说一年前就能升为一方堂主,但就因为他杀人太过招摇,让细雨阁有暴露的危险,所以便处罚他完成一百五十个任务方能坐上堂主之位。十二也不在乎,反正他的乐趣是杀人,做不做堂主倒无所谓。
十二在雨中向云绝道:“廿三,屋里的那小子是我的人头,怎么,你也想染指吗?别忘了阁里的规矩,阻碍其他杀手完成任务可是犯了大忌的。”
云绝不动声色道:“我利用他国舅的身份接近我的目标在前,你投问路镖在后。这个不算违反规矩吧。你要是不服,便去告发我,阁中若下处罚,我领了便是。”
十二冷笑,“前些日子平西王遇刺身亡,是你的手笔吧?想来除了你,旁人也没这个本事。不过,你的任务既已完成,为何还跟着吴鸾这许多日?你夜夜守在他屋外,如今又与他同坐同息,难道不是为了保护他吗?”
“我又接到新的任务,需要拿他作掩护。”云绝淡然道,“所以这一个月里,他还死不得。”
十二的瞳孔猛地一缩,目光凶狠,“你这是公然与我宣战了?”随即,他挑起一边的嘴角,“有趣,在阁中训练时你我就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如今我杀你护,倒要看看谁赢谁输。”
他举起手臂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红线,“我倒是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来玩这个游戏。不过你可要看好你的相好,那小子细皮嫩肉的,一点点割起来一定很有趣。”他陶醉地眯起眼睛,“光是想想他用他那把小嗓子哀嚎尖叫就让我觉得兴奋。”
怒火似要冲破胸膛,云绝双拳紧握,嘴唇都咬出血来。
一滴雨珠落在十二眼中,他不自觉地眨了下一眼。云绝利用这瞬息的功夫,抽出匕首直指十二的心窝。他与匕首合二为一,似一道光影戳破雨幕,转瞬到了十二面前。
十二急退一步,手中多了一把尺长的尖刀向云绝刺去。两刃在空中相交,纷乱的雨珠四处飞散。
云绝用手中匕首拨动雨珠,雨珠霎时形成无数暗器,急速飞向十二的面门。几滴雨珠带着云绝的劲力飞入十二的眼中,拍打在他的眼珠上,十二双目疼痛,捂住眼睛弯下腰去。
云绝近身,匕首无声无息地刺向十二的右腹。十二本能地觉察到危险逼近,一侧身躲开。匕首贴着他的腹部,划开一道半尺长的血口子。
十二嗅到血腥的气味,更激发了煞气,长刀一挥,劈向云绝握着匕首的手腕。云绝不及收手,只得以肩膀撞向十二的胸口。十二长刀微偏,划伤了云绝的手臂。
二人都挂了彩,又在雨中你来我往地缠斗了上百回合。虽然云绝技高一筹,但因有伤在身,所以二人基本打了个平手。
眼见天光放亮,迷香的效力将过,十二飞身退出争斗,“廿三,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的胜负。我还有二十天的期限刺杀吴鸾,咱们慢慢玩。”
云绝已是体力不支,却强撑着不肯显露出来,沉声道:“那你便试试。”
十二大笑,“打赢你我自是没有把握,但你在明我在暗,你总有个打盹疏忽的时候。”他指了指驿站方向,“对了,屋里吴鸾的小舅子,那个长了一双漂亮眼睛的小子也是我的。那漂亮小子看着硬气得很,比那个草包国舅爷更对我的胃口,折腾起来也更得趣。”
天蒙蒙亮,雨势也小了,云绝浑身湿透,筋疲力尽。他穿过被迷香放倒一片士兵的驿站前厅回到屋内。吴鸾手脚摊开地躺在地上,仍在呼呼大睡。柳亦儒蹙着眉头,不断地晃着脑袋,显然马上就要醒了。
云绝挣扎着换下湿衣服,包扎了伤口,躺回到床上,盖上两层被子仍觉得身上发冷,好像躺在冰窖里一样。经此恶战,只怕他的内伤又重了几分。
陆续有官兵清醒,都说昨晚睡得格外的沉。柳亦儒也醒了,捂着脑袋坐起身,怔怔地有些发呆,似乎不知身在何处。他忽然扑到床边,去看地上的吴鸾,待看到吴鸾四仰八叉睡得香甜,才松了一口气。
吴鸾直睡到天光大亮方醒,雨已经停了,空气带着林间的花香和水汽,异常清甜。
吴鸾不知自己昨晚命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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