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礼物……”翟青川抬起头来,像是哑火的炮仗,一下子没了声音,怔怔地看着翟启宁,“宁哥,这……”
翟启宁迈开长腿,踏进了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大约是酒店最好的房间了,大约三十平米的面积,带了一个宽敞的卫生间,但与翟青川以前住的那些五星级豪华房间相比,仍有天壤之别。
“青川,做生意辛苦你了,要住这种地方,怎么不回家住?”翟启宁坐进了阳台上的扶手椅,态度自然,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翟青川的脸色微白,他的嘴唇翕动,好一会儿才回答:“本来在外地,有点特殊情况,刚刚才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
他坐在翟启宁斜对面的沙发上,微垂了头,不敢抬起眼睛与他对视。
翟启宁的两手交叠,悬空搭在两面扶手的中间,身子坐正,微微向前倾了一点,慢条斯理地讲:“是吗?那你几天前就定了这家酒店,真是有先见之明。”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提到了几天前,翟青川就浑身一震,脑袋垂得更低了。
“对了,我妹妹呢?既然分手了,那就不要再来往,居然还忽悠她跟你一块住酒店,你把她藏在哪里去了?”余光与翟启宁对视了一眼,关妙突然站了出来,揪住翟青川的衣领,恶狠狠地厉声质问。
她平素和关娇感情不深,但占了一个姐姐的名号,由她站出来质问,是最合适的。
而关娇的下落,在座几人都心知肚明,翟青川一时头脑发热,在她的急急逼问下,脱口而出:“分明是你们把她带走了,现在又来问我要人?”
话刚出口,他的脸色一沉,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恨不能把这该死的舌头咬下来。
关娇被捕,是警方的秘密消息,除了警方的人之外,只有绑匪集团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而翟青川刚刚那一句反问,无疑是坐实了自己的嫌疑。
“青川,陆悦那孩子在哪里?还有哪些人参与其中?你老实交代,我可以为你求情,坦白从宽,或许能轻判。”翟启宁目光微沉,年轻人的虚荣心作祟,在外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居然会一时失足,搅入了绑架案!
翟青川颓然地跌进沙发里,视线似乎失去了焦点,喃喃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翟启宁怎么询问,他都摇头表示不知,无奈之下,三人只好把他带回警局。
陶阳听了汇报,连忙安排人,把陆行思抓回警局,如果翟青川有问题,那么陆行思也极大概率有猫腻——毕竟只有他刚好听见了关娇被捕的消息。
并且,刚好那么凑巧,在他听见这个消息的短时间内,绑匪就改变了主意。
陆行思很快就被带回了警局,身后还跟了一辆橙色的甲壳虫,亮丽的颜色,可爱的造型,停在警局一堆大老爷们的车中间,十分抢眼。
车门刚打开,温桐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警局大厅,试图拦住警察们把陆行思带走。
“姐,这是警局,你不能妨碍公务。”关妙揽住她的手,劝道。
“妙妙,你来的正好,警察忽然去医院把你姐夫带走了,说他是绑架案的嫌疑犯!你快跟警察说说,他怎么可能绑架自己的女儿呢?”温桐的眼泪,仿佛是拧开的自来水龙头,汹涌而出,沾湿了大半张脸。
关妙抽出纸巾,轻柔地为她擦拭眼泪,声音很轻,却显得有几分古怪:“陆行思,的确有嫌疑,警方会认真调查的。绝不会诬陷一个好人,却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什么?”温桐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妙妙,你怎么也这么说你姐夫?”
“姐,你听我说,我们抓捕了绑匪集团中的一个嫌疑人,这事儿是完全保密的。只有陆行思偷听我讲电话知道了,很快绑匪就改变了态度……”看着温桐伤心的表情,她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她扶住温桐,安慰道:“警方也只是怀疑陆行思,会仔细调查的,如果他跟绑架集团没关系,那最好了,对不对?”
温桐迟钝地点了点头,眼眶里闪动着一片盈盈的水光:“一定没关系的,他可是悦悦的爸爸啊,不可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把温桐扶到一旁坐下,关妙给她端了一杯温水,嘱咐王大雄照看一下,和翟启宁去了审讯室。
陆行思不是第一次来到审讯室,上一次苏玉玲那件案子,他也来过。
似乎已经成了驾轻就熟的老司机,他的脸上也没有头一次多额惊惶,反而显得很是淡定。
“陆先生,又见面了,时间过得真快。”翟启宁坐在他的对面,神情自若,仿佛是老友之间叙旧聊天,企图放松他的警惕。
谁知,陆行思似乎早就看透了他的打算,淡淡一笑,连坐姿都没变:“翟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你就直截了当地问吧。问完了,我还要回去处理家事,你也知道,最近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翟启宁收起了淡笑的模样,眼眸冷厉了些:“女儿被绑架,也是你需要处理的家事把?不知道,你是要处理哪方面呢?把她藏得更好一点,还是安抚家里人,凑出五千万的赎金?”
陆行思神情不变,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飘飘地笑了笑:“翟先生别说笑话了,我若是知道女儿在哪里,还需要你们警察做什么?”
翟启宁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仿佛早已计划好了步伐,一丝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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