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竹菊都笑个不住,原来虚竹把出妻子喜脉之后,便日日念叨孩儿名字,头发揪断了几千百根。只因念得太烦,险些叫他梦姑赶出了房去。段誉更加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地道:“这孩儿生日当在明年八月,时交白露,正是白云映水摇空城,令人长忆谢玄晖……”
□□得高兴,忽听外面一阵乱纷纷喧哗吵嚷,似还夹着砰啪动手之声。众人都是一惊。要知虚竹虽然和气,但这宫中是童姥定下的规矩,谁又敢在此闹事来了?竹剑菊剑出去探看,不一时,又快步冲了回来,两张小嘴都嘟得高高的,一齐恼道:“那瞎眼……不是,那段公子的妹子,又回峰上来啦!”
段誉也是一惊。他听四剑说道阿紫在宫中时百般难缠,人人都吃过她的排头。眼睛一好更是不辞而别,偷溜下峰去了,十分地过意不去。此时也不及多想,连忙凌波微步一晃便到了门外,果见一个少女急急冲来。灵鹫宫众人知她与主人义兄弟有亲,不敢当真拦阻,阿紫却全不理会,一面急冲,一面伸臂乱推乱打,声声骂道:“走开!走开!你们这些狗奴才,敢来拦我?误了我的事,看有哪个吃罪得起!”
段誉干咳一声,端起兄长架子喝道:“紫妹!住手!你怎地这般任性,又来胡闹,快和二哥陪个……咦,你,你怎么啦?”
他虽只在少室山匆匆见过这妹子一次,却也记得她与那位阮阿姨一般,是个俏美爱娇的女子。然而这时猛地走个对面,赫见阿紫身上脸上污迹纵横,满是风沙泥土,衣衫破烂,都看不出了原来颜色,也不知赶了多久的路,又在路上吃了什么苦头。忽然听到段誉说话,先是一愣,侧过了头,似在极力回忆他声音。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上来捉住段誉袖子,尖声叫道:
“哥哥!虚……竹先生!快,快去南京,救我姐夫!!”
第十一回 听四面边声 楚歌频作 2
那日燕云十八骑返回南京,将少室山之事一一与南院众将说了,只听得众人惊愕难言,有些直性子的几乎便要叫嚷起来。又见萧峰回京后只字不提,每日除却政务,便再难得说上几句话,独自喝起闷酒来也如借酒浇愁一般。众将皆不敢问,只可换着法子,三日两头地备了酒来请萧峰。道是大伙儿一处热闹,大王这酒,多少也能减他几分闷气才是。
这日众人又在大厅聚饮,南院诸将轮着班儿地上前来敬。萧峰酒到杯干,从不推拒,听到高兴处便也一笑。只是众将看他笑容,都觉不是滋味,烈酒下肚也冷了三分。正有些无味,忽听外面奔马銮铃中一阵喧哗,又有人高腔大嗓的呼唤之声。两名亲兵奔进厅来,满脸笑容地躬身道:“大王,太和宫耶律大人来拜见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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