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闹出这事,董德彪可能只会在坟修好后回来上柱香,和县里几个官联络下感情后就走。
可惜的是,闹出了这种事,连累了集团业务,董德彪焦头烂额。
应泊下车来,先观察了一下环境,确定停车坪上有些什么人。
大约十来个,除了助理和保镖外,值得注意的就只有董德彪、董(正牌)太太、董大少,以及和董相林同为私生子的董三少。
另外还有两个人,站在此地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其中一人是位老者,唇边留着雪白的三绺长髯,一头长发用木冠紧紧束着,同样是雪白。
从头发胡须来看,他的年纪该是很大了,但这位老者面色红润有光泽,皱纹也非常浅淡,不驼背不弯腰,身姿比而今许多年轻人更挺拔。一身道袍,绣着银光闪闪的八卦图;臂弯里搭着拂尘,浅灰转浓的色泽仿佛是水墨画出来的一般。仙风道骨,不外乎是。就算走在魔都大街上,都会引路人拍照求签。
下了车的应泊和他对视一眼,片刻后应泊先笑了笑,拱手向这位行了晚辈礼。
龙虎山上的老道士,称一声张天师就行,应泊晓得他,算江湖惊门的老前辈了,的确以擅捉妖扬名。
但董大少说的“真正的高人”并不是他。
张天师也对应泊笑了笑,和蔼道:“鹰小友。”
一老一少两个神棍用嘴角弧度达成了互不干扰协议,一起转头看向另一人。
被董大少请来的“真正的高人”。
短短三天不见,董大少好像就改变了他对如应泊这种神棍的嫌恶态度,陡然恭敬……或者说,陡然对被他请来的这人恭敬起来。
只是,从表面上看,被他请来的人实在不太适合被他恭敬以待。
那人看上去比应泊还小一些,大概是个大学生,寸板头,穿着洗得松松垮垮的t恤,外加一条到膝盖的牛仔短裤……就是六月份大学校园里最常见的那种不修边幅的直男打扮。
他背着一,手里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比起帮人看风水捉妖,更像是出门踏青旅游的,通身充斥着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不靠谱气息。听到董大少替他吹嘘的话,他还得意洋洋地符合道:“您就是董玉林的爸爸吧?放心好了,你家的事交给我一定没问题!”
他话音刚落,董三少就嗤笑了一声。
董德彪和他正房夫人貌合神离地站在一起,表情因为大儿子带来的人,显得十分不愉快。董三少的嗤笑则代表了在场的大部分人,这个董家还没成年的小儿子用那种看下等人的目光打量直男大学生,问他大哥:“把小情儿带到爸爸面前,你好歹也打扮他一下。”
对了,直男大学生虽然审美上是直男,但长得挺帅气。
不输给妇科医生向高飞,但比应泊还差上一点点。
董三少眼神看向张天师,又看向和董相林一起站在车边的应泊,道:“龙虎山的张天师,香港的鹰先生,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大哥,你不觉得你小情儿和这两位大师放在一起,连累两位大师掉价了吗?”
直男大学生还没说话,董大少这才发现跟着他二弟来的人竟然那天不给他好脸的应泊,投向他二弟阵营的新仇和三天前的旧恨加在一起,让他冷笑一声,意有所指道:“也不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名,是名副其实的名,还是名不副实的名呢。”
“够了。”董德彪说。
自从董家三儿子接近成年,继承人的斗争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搬到董德彪这位全府优秀企业家的面前。弄得他焦头烂额,恨不得当初没养上那一窝莺莺燕燕才好。
但现在后悔也不成了,他总不能把儿子变成蝌蚪塞回去。董德彪冷哼了一声,看在正牌夫人的面子上,问直男大学生道:“敢问这位……这位大师姓名?”
“我叫孙朋兴,”直男大学生说,“叔叔你放心,我和董玉林关系可好了,一定帮你们解决这件事。”
在场大部分人实在不晓得他这自信从哪里来,董三少于是又嗤笑了一声。
孙朋兴转过头,眯着眼看他。
下一刻,孙朋兴猛地出拳。
董三少哪里知道这是一个一言不合便打人的莽汉,下意识侧头后躲。他感觉耳侧刮过呼啦一阵狂风,被带得平地摔成一个大马哈。
他屁股磕着坚硬的水泥地面,痛得表情扭曲,冲孙朋兴大喊:“你你你敢动老子!”
孙朋兴根本没在意董三少,转身对董德彪道:“董叔叔,你家这山上,果然有妖邪!”
他手往董三少的方向一指,指的却不是董三少,而是董三少背后那棵树。
董家的一只蟑螂都比别处地方油光些,更别说董家老宅前的停车坪了。这个停车坪周围环绕着明显精心打理过绿植花坛,长青的松树中了一连排,加上用绿植带隔出的曲折小路、错落有致地盛开鲜花、角落里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改名叫公园也不为过。
现在,那一排松树被孙朋兴的拳风扫过,大部分摇摆一阵,最后都安稳下来。
除了董三少背后那一棵。
那一棵粗壮松树迎风倒下……不,不是,它在迎风往下掉。
是被……至少看起来是被孙朋兴一拳打倒的。
惊叹声在停车坪上响起,所有人都看向一脸自得偏要装淡定的孙朋兴。这人不伦不类地把手背在身后,道:“看看吧。”
众人对望一眼,连忙赶到这出问题的松树边上,保镖中的一些拦着四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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