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一道,可不是一个功法能够限制,庄同甫感叹。
也不知苍苍子爱上的谁家仙子,哎,不管如何,两人恐怕都要经上几场磨难。
苍苍子不知庄同甫的想法,道:“我还算年轻人?”
庄同甫道:“魏岛主难道觉得下了金鳞榜就不是年轻人了?我记得你才一百五十多,金丹五百年的寿元,长的很呢。”
苍苍子面无表情道:“家师去世,也才一百八十九岁。”
庄同甫神色稍稍黯淡,道:“赵岛主只比我小一些,当年何曾想过他会如此早……”
说到这里庄同甫一愣,身上道袍的花纹从阴云满布转变成洁白的絮状棉丝,整个人看上去都喜气洋洋不少,道:“对了,魏云说过要替你寻一门亲事,莫非你同你心爱之人已经定下了?”
苍苍子闻言无语。
“真君不要乱猜。”
“看来猜错了,”庄同甫惋惜道,“也是,说实话,我从未想过会在你脸上见到那般儿女情长的颜色。”
苍苍子再愣,面上泛红,不知为何,突然想拿出镜子,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
庄同甫则有些感叹。
他这位晚辈一出生,便查出是通明之体。此体不仅对修炼《先天太阳真乙经》有益,更是一种修行速度颇快的炉鼎之质。故而苍苍子出生后不久,就被魏家老祖魏云接到身边教养。东皇岛老岛主赵构几次前去,都没能将人收为弟子。
这样僵持下去,苍苍子恐怕就不是东皇岛的苍苍子了,如今也不会受限于功法,无法突破。
但世事多变,当时魏家看好的接班人乃一金丹大圆满的修士,这位也是天纵奇才,却在境界突破时没扛过天劫,身死道消。
以此为契机,登阳岛上其他几家齐齐出手,几乎把魏家打击得一蹶不振。
旁人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某一天,只有一个人的东皇岛上突然多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道童,而魏家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关系,花了一笔他们应该拿不出的重金,请来数位客卿供奉,撑过了难关。
就这般,连大名都没起的魏三郎,成了东皇岛的苍苍子。
好几代东皇岛主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守大封印,不喜和外界交流,庄同甫当然不能违心地说他和苍苍子师父很熟。但苍苍子年少时不爱待在没几个人的东皇岛上,经常往外跑,庄同甫碰见过几次。
那时的少年资质高,又刻苦,喜欢卖弄,砸众岛年轻弟子中狂拉了一波仇恨。
同辈人不喜欢他,但少年那种不知愁苦的意气风发,在庄同甫这样的长辈眼里,十分叫人喜爱。
又后来,有一天,一样旁人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小小的少年突然就不出东皇岛了。
几年过去,赵构早逝,已成长为青年的苍苍子接任东皇岛主,除了一些十二仙岛岛主必须出席的场合,别人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
这几日乃百年里苍苍子第一次擅自离岛,何人能猜到他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而且还有了心爱之人。
长大了啊,庄同甫想。
如何处理功法一事乃东皇岛人自家的问题,作为旁人,庄同甫虽然关心,却不好多问。于是他转移话题,正色道:“我知道真人出岛,是为鬼蜮税,但你事先不曾打招呼,在如今这个时机,很多人都会多想。”
时机?
并不关心云梦泽大世界新闻和局势的苍苍子皱起眉。
什么时机?
庄同甫道:“真人应当知晓,各个大世界与域外隔着天地胎膜等种种屏障,沟通不便。但六百多年前,朝夕秘法被离开自己大世界前往域外的道君们带到各个大世界,让三千世界的修士们能互通有无,各种功法、术法、符法、阵法……都飞快发展,直到近年,这个势头才慢慢减缓。”
他说的这些是人人皆知的常识,苍苍子疑惑地点点头,表示他晓得这个。
庄同甫又道:“被朝夕秘法改变的还有各个大世界之间的关系,如今,除了一些偏远地方还会发生破界大战,像我们这种求道修真盛行的大世界,都认同能谈判就谈判的方法。毕竟,许多人现实中不曾见面,在朝夕直播上却可能是同一人门下的师兄弟,不想扯破脸皮,我们就打不起来。”
这么说的庄同甫闭上眼想了想道:“约莫是我出生的那些年,修真界开始模仿一些大世界里的凡人,成立一些仿佛朝廷的机构。云梦泽大世界修士协会乃我十岁时成立的,朝夕网络管理委员会则成立于我筑基第二年。其他大世界成立相同的机构,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喜欢赶潮流嘛。”
听别人讲古对于苍苍子来说是挺新鲜的经历,但庄同甫说的都是学堂里讲师会教的东西。
苍苍子没上过学堂,却知道常识。听完不禁更加疑惑庄同甫为何会说起这些。
“真人看来真不晓,”庄同甫摇摇头,“一年前,龙鱼麟大世界和平丘大世界一场大战,被苍梧、青丘、玄古等大世界调停,避免了众多家破人亡的惨事。之后朝夕上便一直讨论,诸天万界可否联合在一起,成立一个诸天万界大会,互相约定一些协议,开战前也能有个吵架的去处。”
苍苍子道:“听起来不错。”
庄同甫道:“我亦有此感。”
他弹了弹手指,茶壶飞来,将细细一道水柱注入苍苍子空下来的茶杯。
两人之间只听得到水声,片刻后,苍苍子问:“别人不这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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